沈司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他非常現實,也非常理性,他可以包容遷就簡念,會因爲他的不安花時間來陪伴他,也會因爲簡念觸及到他的底線直接分手,乾淨利落,不會再給簡念任何機會。

    這種幾乎無情的理性卻恰恰就是沈司這個人的魅力所在,也是讓簡念又愛又恨的地方。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沈司和簡念轉頭看向旁邊,習洛站在客房門口,臉上還帶着一點倦容,像是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

    他揉揉眼睛,“我出來喝口水”

    誰知道竟然看到鬼見愁在這裏,還和沈司說着讓他差點把瞌睡都嚇醒的事情,什麼鬼見愁和自家便宜表哥是前男友關係分手之後鬼見愁就進了無限流世界那這波是復仇來了畢竟是他便宜表哥先提的分手。

    沈司站起來,他看着簡念直接開口,“坐夠了嗎如果坐夠了還請離開這裏。”

    完全毫不委婉的逐客令,簡念無奈的站起來,被趕出房門。

    “等一下,沈司,我還有話和你說。”

    “抱歉,我有權利不聽。”

    “我一直都在試圖改,三年過去,我們都在改變,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嗎”簡念卡着門不讓他把門關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

    沈司微微皺眉,“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後”

    簡念這個人帶着一種自私的幻想主義,他和沈司恰好相反,他並不現實甚至摒棄現實,追逐不可能的事情是他的常態,但這種追逐往往會造成一些很難收場的後果,過於激烈的行事方式也讓他難以被接受。

    他想要和沈司永遠在一起,於是就不斷的用各種方法達成這個目標,完全無視沈司的意願。

    “我只是愛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愛就能無視所有的問題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沈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在我這裏,愛這個字行不通。”

    叮咚。

    電梯門發出提示音,白君怡抱着一盆花從電梯裏走出來,他擡起頭來,腳步一頓,彷彿有些不太理解目前的情況。

    “小司,還有簡先生”白君怡抱着花奇怪的看着他們,“你們在幹什麼”

    “我想起來了,簡先生和小司是發小,我好像之前聽小司說過,你是來看小司的嗎那可要好好玩。”白君怡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其實這邊不管是風景還是美食都很不錯,很適合來旅遊,小司也是個導遊,很清楚什麼地方有趣。”

    簡念微微眯起眼睛,他莫名感覺這個和善的光明神話語裏都是刺,“我會的。”

    房間裏,習洛端着一杯白開水靠在牆上看戲,三個s級求生者共聚一堂,或許這個畫面只有在他這個便宜表哥這裏才能看到。

    無視開始掏鑰匙準備開門的白君怡,簡念趁機抓住沈司的手,他面容蒼白,瘦削的手指彷彿能看到骨頭,簡唸的外表非常有欺騙性,任一個人看到都不會覺得他是什麼大人物,只覺得他只是一個病的很嚴重的患者。

    “沈司,我們也許”

    簡唸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猛地轉頭看向旁邊,白君怡手中的鑰匙落在地上,下一秒鐘,整個大地都在震動,遠處有四面牆壁從地面轉瞬間冒出來,一瞬間將一大片區域完全封閉起來。

    “遊戲場”白君怡轉過頭看着外面,“這麼大的範圍。”

    習洛從房間裏走出來,他閉上眼睛感應片刻,“不是鬼怪類遊戲場,也沒有可活動性生命存在。”

    他們一瞬間便進入到應對遊戲場的狀態中,看上去異常淡定。

    一朵朵赤紅色的花從地上冒出來,它們爭奇鬥豔,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在整個遊戲場開遍,像是一塊很大的紅色地毯,白君怡蹲下來將手放在花瓣上,下一刻他微微皺眉,“這也不是自然系的花,我的能力不起作用。”

    “簡先生”白君怡看向簡念,“你有沒有應對方法”

    簡念沒有回話,他低着頭一動不動,三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就在這時,簡念突然擡起頭來,他漆黑的眸子裏帶着入骨的思念,像是要將沈司撕咬一般將他抵在牆上。

    “什麼”白君怡茫然的看着快要捱到一起的兩個人,他奇特的看向習洛,“他們倆怎麼回事”

    習洛端着白開水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

    與此同時,簡念睜大眼睛,他近乎眷戀的盯着沈司的面容,聲音裏帶着粘稠的黑暗。

    “你終究是我的。”

    沈司略微茫然的被他抵在牆上,在簡念將要親過來的時候,他直接屈起腿朝着上面狠狠的撞上去,猝不及防被擊中最脆弱的地方,簡念差點直接捂着要害摔倒在地。

    “哇哦。”白君怡放下懷裏的花小心走過去,“簡先生,你沒事吧”

    “死不了。”沈司替他回答,接着沈司走到窗臺前看着外面近乎看不到盡頭的花海,“爲什麼這裏有遊戲場這裏沒有被規劃成危險區纔對。”

    白君怡點點頭,“這裏確實不是官方劃出的危險區,但是求生者也是人,有一個覺得自己運氣好,不會把遊戲場帶回來的人也不意外,特異組是很強,但他們不是超人,無限流世界中的情況,有多少人正在進行遊戲不可能被完全統計出來。”

    “事情已經發生,與其糾結這裏爲什麼沒被劃成危險區,不如想想這到底是什麼遊戲場。”習洛把水杯放在白君怡的花旁邊,“人太多了。”

    聞言白君怡和沈司的眼裏都帶上了一些擔憂。

    確實,這裏是居民區,還不是什麼郊外的居民區,不遠處就是繁華商場,再遠點還有學校,這個遊戲場囊括了不下數萬人,這麼誇張的人數,就算是死百分之一都是百條人命,沒有人願意面對這個可怕的數字。

    “精神式遊戲場,花。”一個疲倦的聲音響起。

    三人朝着後面看去,簡念有些困難的直起身子,“好疼沈司你下次可以用力小一點嗎”

    “不可以。”

    “怎麼這樣啊。”簡念有些委屈的嘟囔着,“你們兩個沒有經歷過這個遊戲場嗎”

    “遊戲場這麼多,我們當然不可能每個都經歷過,你也是s級求生者,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靠在牆上,簡念閉上眼睛,只不過鼻尖上的汗水和慘白的臉色證明他確實很痛,“花是第五層的遊戲場,和其他鬼怪類遊戲場不太一樣,這是一個精神式遊戲場,看到這些花了嗎這些花的味道可以激發人類的執念,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那剛纔簡先生你是被影響到了”白君怡恍然大悟。

    簡念冷冷的看了白君怡一眼,接着才繼續開口,“一般a級以上的求生者都不會受到太大影響,除非他心智不堅,執念過重。”

    說着簡念瞥了沈司一眼,看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後纔有些沮喪的繼續開口。

    “被激發執念的人類會去做目前自己最想要做到的事情,成功後會恢復神志,剛纔我只是短暫的失去控制,還能被沈司打回來,但這些普通人可不會這麼輕易擺脫控制。”簡念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很快外面就會亂了。”

    “就是這樣的遊戲場”習洛不太理解,“這和我印象裏的遊戲場不太一樣,太簡單無害了。”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簡念看着地上的花,“這些花會在三個小時後變成黑色,紅色的花可以激發人類的執念,黑色的花帶着強烈的毒素,在紅花期間沒有完成執念行動的人,統統都會死於黑花的毒。”

    沈司蹲下來,他看着那些花,“好神奇的花,可以養嗎”

    “最好不要。”白君怡無奈的回答:“雖然知道小司你喜歡植物,但最好不要什麼東西都養,養一點正常的植物比較好。”

    與此同時,特異組忙的幾乎翻天,寧陽澤連口水都沒時間喝,“怎麼回事爲什麼易江區會出現這麼大範圍的遊戲場開啓夏樂語,你信息比對的怎麼樣”

    “我確認過好多次,易江區確實沒有求生者說自己在遊戲中回來,除非裏面有求生者說謊了。”夏樂語連忙回答。

    “說謊”寧陽澤咬的牙齒咯咯作響,“說謊的傢伙要是運氣好活下來,我非讓他嚐嚐說謊的後果”

    “還有一件事”夏樂語不斷敲擊着鍵盤,一直到把某個監控攝像裏的畫面掃出來,“組長,這個易江區”

    寧陽澤嗓子都急得生疼,那可是困住了近萬人啊,他受不住了連忙倒了一杯涼白開,“易江區怎麼了”

    “易江區是沈司和光明神所在的地區。”

    噗嗤一聲,寧陽澤把嘴裏的水全噴了出去。

    “你說什麼沈司和光明神那豈不是說暗夜操縱者習洛也在裏面”

    “不只是這樣。”夏洛宇把電腦屏幕面向寧陽澤,“監控上顯示在一個小時前,鬼見愁進入這個區域,估計是去找沈司了。”

    寧陽澤抽抽嘴角,他一屁股蹲回椅子上,“三個s級求生者”

    “是的,沒錯,就是三個s級求生者。”

    “我到底該是擔心呢還是慶幸呢”寧陽澤敲着自己的額頭,“不對,應該馬上派人在旁邊守着,這次我親自去,一定得安排妥當了”

    那可是三個s級求生者,殺傷力不亞於三個高級遊戲場的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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