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萬籟俱寂。楊越披衣坐起,來到書房。
嗡。空氣波動。
書桌上一陣模糊,然後,出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白玉盒子。
“這就是悟道茶了嗎……”
楊越手指摩挲着玉盒,入手溫潤,一摸就不是凡品。而後,他指甲輕插,沿着縫隙,摳開了盒蓋。
一團碧綠色的茶葉靜靜躺在其中。
無香,無味。
普普通通,像是破落客棧裏的劣質茶葉般。
要不是知道這是系統出品,光靠這賣相,楊越還以爲是糊弄自己。
“試一試……”
楊越食指大動,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套茶具。
茶杯,茶壺,燒茶的鐵架,一壺山泉水。
屋裏沒有炭火,楊越屈指一彈,一簇深紅火苗憑空生出指尖,被彈飛,落在鐵架上的茶壺下。
小心捻了10克重的茶葉,倒了點水,楊越便靜靜等着水燒開。
築基修士,就這麼吊。
呼嚕嚕……
很快,小鐵架上的茶壺冒出了白氣。
“呃……”
白氣鑽入楊越鼻尖,楊太守瞬間身體一鬆,心曠神怡,腦海裏清明無比,澄澈得毫無雜念。
他‘艱難’地涌出一股震驚的情緒,道:“好厲害的茶。”
旋即,連忙將準備好的茶杯蓋子打開,拎起燒沸的茶壺,緩緩倒入其中。
汩汩……白色水流瀉入,升起的蒸汽又讓楊越神思清晰。
一壺水,三杯茶。
楊越呼了一口氣,捧着茶盤坐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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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茶,先飲第一杯。
楊越拿起,張嘴,鯨吞般地一飲而盡。
如此粗暴,若讓世間愛茶之士瞧見,非得罵他一聲暴殄天物不可。
“嘶,好喝。”
楊越眼睛一亮。
但悟道茶並不長於味道,很快,楊越立刻感到了這杯傳說級靈植的威力。
嗡!嗡!嗡!
腦海一震。
楊越微微恍惚,旋即浩如煙海的記憶力,一股關於‘大血魔經’的記憶瞬間被撈了出來。
“血者,萬物之根本……”
重新去看血魔經文,楊越感覺無數感悟涌上心頭,記憶中任何和‘血’有關的道理、時間,都一一浮現。
楊越瞬間沉醉其中,悟道。
直至天明,三杯茶盡空。
……
清晨,溫柔的晨曦灑在書房,明亮動人。
這時,悟道茶的效用已經退卻。
楊越從悟道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近乎透明的琉璃窗、淡灰色的窗簾、淡紅色的牆漆、規整的書架……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入目所見的一切事物,都隱隱蘊含着一股奇異的韻味。
“這就是道?”
楊越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悟道茶的滌盪下,清澈敏銳了許多,能觀察許多往日未曾發現的事物。
不過,五六秒後,這種感覺開始被一股混沌、凝沉的不可名狀的東西替代。
楊太守又恢復了從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煞筆是煞筆。
顯然,悟道茶並沒有提高悟性的效果。
“但,還是還是有收穫的……”
楊越遺憾了片刻,旋即有恢復了心態。
想着,楊越伸出一根指頭,默唸一聲:“血球術!”
原本,血球術是要印訣配合的,不掐印,它不可能出現。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對血之法則的領悟極爲高深,能直接通過‘心念’來引動天地規則,不必靠印訣的輔助。
能成嗎?能。
嗞嗞……轉瞬,空氣中泛起血紅。
盪漾着,宛如波浪,折射着晨曦,紅裏泛金,邊緣渲染有五彩,美的讓人窒息。
不過零點五秒,一顆血球滴溜溜地旋轉在楊越指尖。
而且,是籃球大小。
“光憑這血球,足夠滅殺一鍛體巔峯的武者了。”楊越感到驚悸。
不僅因爲血球比正常的大幾圈,還因血球上蘊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味道。
他原本不知道這味道是什麼,但現在清楚了。
這就是‘道’,那種流轉天地所有生物之間,永恆不變的東西。
“但按照師尊所說,我這只是有了點‘法則道韻’,或者‘道韻’,僅僅有了點道的韻味,並不能算是真正的血之法則。”
楊越觀察着血球,默默想道。
意思很好理解,炸出油條,聞到油味兒是道韻,喫進嘴裏纔是道。
“道韻到了極點,就會蛻變成真正的道。”
“血球術只是低級法術,它有了道韻,還不夠。”
“在這之上,還有四種。”
楊越沉思着。
血球術簡單、威力一般,對應煉氣巔峯、鍛體巔峯這一境界。
瞬發它,不是難事。
上面,還有四種,分別對應着‘築基初、中、後、巔峯’四個時期。
“當我能瞬發築基巔峯的法術,就預示着能踏進‘金丹’了。”
楊越想了想,“要不,試一試能不能瞬發築基初期的?”
想到就做。
楊越又伸出一根手,默唸築基初期的:“血炎球。”
空氣裏毫無波瀾。
顯然,血炎球並不鳥他。
楊太守遺憾地放下了手,嘆息:“能瞬發血球術已經是驚天進步,怎麼能再奢求血炎球呢。”
他心態恢復平靜,整理衣裳,收拾好茶具,走出了書房。
悟道茶一斤,一斤五百克,十克可成三杯。
三五十五,可以喝一千五百……不,一百五十杯。
假使一天一杯,那麼,可以喝上五個月。
……
“主公,經此一役,容天賜必不敢來犯。”
白房子中,楊越和雲明躺在獸皮沙發上,悠閒談事。
“那麼李文軒會就此罷手嗎?”楊越問。
“七常侍睚眥必報,絕不會。”
雲明搖搖頭,旋即沉思兩秒,道:“以七常侍的一貫作風,此計不成,必安排高手來暗殺主公,極有可能是先天巔峯,或者宗師武者。”
“所以,雲明斗膽,請主公將家人遷回血魔宗,東冶城並不安全。”
“玄聰的建議,不可不防。”
楊越點頭同意,“那就這麼定了,讓他們去血魔宗,等到關將軍諸位晉級到宗師,再放出來不遲。”
七常侍能指揮動宗師,但指揮不動武聖。
武聖,每一尊都是鎮國柱石,即使是皇帝,也要禮敬有加,誰敢輕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