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寧州取過一雙筷子,將擺在首位的那塊壽司送入口中,細品之下,感覺透着濃濃的海味的鮮香,還有米飯的鬆軟,十分美味。沈星河很快回來,手上拿着兩碟綠色的蘸醬一樣的東西,將其中一個放到賀寧州的盤子邊。

    “這個醬味道很好的,嚐嚐。”沈星河說着夾取一點蘸醬抹到自己的一塊壽司上,送入口中。

    賀寧州也像他那樣塗點蘸料又喫下一塊壽司,不料……

    所以說這是個相當“溫文爾雅”的人,看看,喫下了芥末也沒有大喊吐舌頭什麼的,也就是以手掩口,眉頭緊皺,泫然欲泣,隨後十分困難地嚥下口中的食物,端起茶水來一飲而盡。

    這個樣子,又怎能不讓沈星河也做出相同的動作,卻是忍笑忍得不行?

    “你……”賀寧州放下杯子,撫撫胸口,忍着滿腔憤慨看着對面的人。

    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賀寧州是第一次動了點真火,這人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在整他,但除了不告訴目的地以外也沒別的行動,賀寧州還以爲他只是爲了增加點神祕感,沒想到真正的大招卻是留在了這裏,特意弄了一碟芥末醬給他喫??

    可是他爲什麼這麼做?自己有哪裏惹到他了麼?還是說他只是因爲昨天傍晚的表現在報復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賀寧州就更生氣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那麼做?

    眼前那人放下手,十分“厚道”地沒有大笑,卻任誰都看得出他忍得十分辛苦,“不過就是逗逗你嘛,不必太生氣的,要不這樣,我再去給你拿一疊醬來,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說完便又一次起身離開,賀寧州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地顫抖,暗自咬緊了牙。

    “給,喫吧。我對天發誓這次的醬是真的。”第二碟蘸醬送到賀寧州面前。

    後者掃了他一眼,又一次將抹了蘸醬的壽司送入口中,這次才真正嚐到那蘸醬的味道,混合着壽司,幾種不同的味道襲上味蕾,一時間無法全部表達,只覺是鹹中透着鮮香,微辣過後又浮上甘甜,非常令人着迷的味道。

    “怎麼樣啊,好喫不?”沈星河適時問了一句,像是獻寶一般。

    賀寧州讚許地點點頭,“不錯。”

    這醬倒是真不錯啊……

    這餐飯的其餘時間就十分愉快了,只是賀寧州一直忍不住在心裏想,爲什麼面前這個人有很讓人想照顧的一面,卻也會做出這種捉弄人的事呢?現在這麼古靈精怪的怎麼在玩極速飛車時就像一瞬間丟掉了魂魄??

    兩人從餐館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太陽明晃晃地在高空上炙烤着大地,賀寧州問身邊的人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這次大少爺就不是二話不說帶頭就走了,而是強忍着瞌睡說:“我想睡覺……”

    現在是在街上,想要找到一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倒也並不算困難,賀寧州點點頭,“好,那你跟我來吧。”

    “……”沈星河玩味地看向他。

    兩人都養成了“保密”的好習慣,大少爺也不想多問,那個人帶着他向前走去,穿過一個街口就到了一家酒店,沈星河在門口看看這個十多層樓的高大建築,應該說這也並不算很有創意……麼?

    兩個人開了一間房,乘電梯上了十五層,大少爺走在走廊上的時候還好奇地四處看看,這是他一次做“和戀人到酒店開房”這種事,不得不說還真有一點興奮……

    房間和那次遊玩時一樣是套房,有一張同樣大的牀,大少爺坐在上面感受一下,覺得十分柔軟。他擡起頭望着面前的男生,不禁揶揄道:“我說,你帶我到這來是不是想不幹好事啊?”

    沈星河:“……”我靠……

    他下意識地向旁邊挪了一點,實際上幅度卻十分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後他就聽到耳邊傳來那個人的聲音:“醒了麼?”

    沈星河牽牽脣角,睜開眼睛就看到那熟悉的容顏,此時正含笑注視着自己,“醒了。”

    賀寧州湊過來輕輕吻了吻他的脣,“那你回答我一件事唄,你變着花地整我已經想了多久了?”

    特別是拿芥末醬充當正常醬料那一招,一定是事先做過不少調查吧。

    大少爺挑挑眉,“其實也沒多久,就是昨天晚上上網查了一會。”

    “那現在呢?你高興了麼?”

    某人作勢想了想,“還好吧,其實還是挺高興的。”

    賀寧州伸手在他頭髮上揉揉,“你呀……”

    說着向前一點將人擁在懷中。

    剛剛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現在正是神清氣爽的時候,他卻一點都不想起牀,只想繼續這麼靜靜的抱着,再過幾個小時也不會膩煩。

    想了想還是在那個人背上撫撫,“你下午還想去哪玩麼?”

    沒等某人回答又加上一句,“必須現在就告訴我,不許說什麼祕密不祕密的。”

    “……哦,那就……繼續去遊樂場玩唄,我還沒玩夠呢。”

    “……好。”

    又依依不捨地抱了會賀寧州才坐起身,那個人同樣坐了起來,被子順勢滑落下來,佈滿紅痕的身體就這樣展露在自己眼前,還有好幾處鮮明的牙印。

    沈星河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看自己身上,頓時有一種極端無奈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學的,竟然還會咬人了……

    下午之後的時間兩人繼續在遊樂場玩,這次大少爺不會“保密”了,但也同樣不會說明下一站地點,他只是拿了一張地圖,挨個玩自己上午沒玩過的。

    晚上江遠又在羣裏說,最後善意地提醒一下,沒學會跳舞的一定要抓緊了,明天晚上自己很可能拿着望遠鏡查看全場,發現誰跳得稍微有點不流暢就會罰酒。

    賀寧州強忍着笑,問身後的人:那我們要不要練習一下啊?

    大少爺冷哼一聲:“不要!”

    他就是不想聽姓江那個臭小子的擺佈!

    聖誕節的早上兩人醒得有些晚,白天基本都待在寢室,主要是昨天玩得太high,大少爺想好好休息休息,另外也要養足精神應付晚上那重中之重的重頭戲。

    賀寧州自然很樂意在屋裏陪着他,反正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做,順便還陪他看了個電影。

    下午大少爺一覺醒來突發奇想拿了線性代數的書來做做題,這大概是所有要進行期末考試的科目中唯一讓他想複習複習的了。

    終於等到夜幕降臨,兩人換好衣服打理好形象便離開寢室,大少爺特意想着要帶上邀請函。

    白天還不怎麼看得出來,晚上亮起燈的時候才注意到學校裏真的到處都是能體現聖誕節的地方,因爲各個學院都舉辦了活動,自然也不可能都擠在一個地方,除了藝術學院那幾個交誼廳外,咖啡館、食堂,甚至操場都是聖誕舞會的絕佳場所,那些地方的外面也都擺了一棵聖誕樹,到了晚上就光芒璀璨的。

    賀寧州特意詢問過,能想出開“同性舞會”的真的就只有他們學院一家,還有好多人很好奇地想來看看這舞會是什麼樣子,當然本院學生都會“善意”地提醒他們醒醒,如果你不帶舞伴沒有邀請函就敢跑到舞會現場來,一定會被抓去當苦力的。

    到了舞廳門口,門外已經站着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生,還是他們組織部的學長,賀寧州忍着笑出示了邀請函,那位學長拉開了帳門請他們進去。

    饒有興趣地四處看看,他們學校有幾個舞廳,現在的這個第一舞廳是那種仿蒙古包形的建築,也就是外面看起來就像一個蒙古包,當然面積要大上不少,們也是那種很厚的帳子,可以擋風。但裏面的裝飾就和正常的大廳沒區別了,天花板上閃亮的吊燈猶如星辰,大理石的地板明淨透亮,四角擺放着美麗的聖誕樹,長長的餐桌上盡是……雞肉做的美味佳餚,還有樂隊在演奏着優美的曲子。

    現在還沒到舞會正式開始的時間,那曲子也不是任何一種國標舞的舞曲,同樣沒有人上去跳舞,大家基本都圍在餐桌邊,和舞伴或者其他賓客一起喝酒聊天。

    這大概是賀寧州參加過的最奇特的舞會,真的全場都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的組合,很難說清究竟哪一個更吸引人,他看到的男生都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女生也是長髮飄飄長裙曳地,感覺隨便望去一眼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寧飛和江遠都在餐桌旁和客人聊天,賀寧州也看出來了,那兩個就是一組,身上穿的禮服都是一毛一樣。

    他拉上身邊的人,“走,我們去給他們敬酒。”

    兩人拿着自己的酒杯過去,那邊的兩個看到他們也立刻露出笑容,江遠喝了口酒在賀寧州肩上拍拍,“今天真帥啊,要不等下你和我也跳一個?”

    賀寧州看看某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好啊。”

    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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