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四周看了一圈示意一下一個男生,“他就是經濟學院的院草吧,等下我也去找他跳一個吧,我就喜歡這種長得帥的。”

    這回輪到賀寧州:“……!!”

    臭小子你又欠揍了吧!

    舞會七點鐘正式開始,也沒有人致歡迎詞什麼的,只是一到正點樂隊的演奏曲目就直接變成了《Adios Nonino》,沈星河不禁看看周圍,這是現在就要上去表演的意思麼?

    他糾結的時候寧飛和江遠倒很老實不客氣地上去開場了,那兩個小子本來就都長得很帥,現在還穿了同一款式的白色禮服,簡直是要引起全場女生的驚叫了。沈星河注意到江遠跳的是女步,這樣也挺正常,本身寧學長的氣場就比他強大多了……

    他們上去沒幾秒就有另外幾個執委帶着舞伴也走上舞池,這其中還包括兩組女生,沈星河實在有些難以形容自己的感覺,那四個女生的裝扮很明顯比那些男生高級得多,頭髮盤成了一個很複雜的樣式,長長的裙子直接拖到地上,面上是精緻的妝容,一個個都好像是雜誌裏走出來的人物。

    在這之後上去的人就明顯多了起來,主要是這是第一個舞蹈,還是要抓緊機會表現一下,不然萬一被某位學長看見誰在偷懶,很可能立刻罰你喝上個十杯。

    賀寧州也帶那位舞伴走了上去,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放在他肩胛骨下方,沈星河咬咬牙,伸手搭上他的上臂……不對,是下方靠近腋下那裏。看不出那兩位學長還挺夠意思,各種國標舞中兩人最熟悉的也就是這個探戈了。

    前進走位,後退,擺頭,各種舞步熟悉到完全信手拈來,大少爺覺得這全場人都這麼表情嚴肅的也挺有意思,看起來真像一羣殭屍在跳舞……

    不過也還很有趣,就當是在鍛鍊身體了,今天晚上的八種舞蹈跳完他覺得可以頂好幾天的運動量。

    緊跟着探戈之後的就是倫巴,沈星河抽空瞅了瞅四周,見有好幾組包括寧哥那兩位都下去了,也趕忙拉着賀寧州退出舞池,去喫點東西喝喝酒。

    餐桌上不愧是號稱“全雞”宴,各種雞肉做的美食應有盡有,什麼煎蒸煮炸燜燉焗,還有一些小巧玲瓏的點心,讓人特別想從第一個開始一路喫下去,嚐嚐都是什麼味道。

    這場舞會說起來其實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嚴格,至少在他山喫海喝的時候也沒有人因爲他不跳舞過來罰他,大少爺心想哦呵呵呵那可太好了,反正現在人這麼多那兩個小子也沒辦法挨個監視,那我就一直在這喫下去了哦……

    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被麥克風放大數倍的聲音:“我說王遠航,還有你,齊揚,你們兩個再不去跳舞我就罰你們酒了哦。”

    還在喝酒的賀寧州差點笑出聲來,那麼多人還在跳舞呢,你這麼說一句真的好麼?

    身邊的大少爺卻嚇得不行,連忙拉着他回到了舞池。

    兩人就這樣跳完了桑巴、恰恰,以及之後的華爾茲,賀寧州捏捏那個人的手,眉頭一挑說:“哎,你想不想去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歇一會?”

    大少爺眨眨眼,“去哪啊?”

    “跟我來吧。”賀寧州帶着他離開了舞池,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那兩位學長的方向,然後飛快地帶人溜進了禮堂的小休息室內。

    這裏有一張寬敞的沙發,燈光也比較幽暗,賀寧州鎖上門,見那個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便走過去徑直將他按倒在沙發上,自己坐在他身前。

    大少爺愣了下,倒也沒起身,只是就着那個姿勢頗有些不滿地說:“你幹嗎呢?”

    賀寧州笑笑,“你說呢?”

    他俯下身輕輕在那人嘴脣上吻了下。

    沈星河有些臉紅,兩人畢竟是在參加晚會,就這麼跑到這裏來,還是做這樣的事,也不知道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當然另一個人是不會有他這樣的心思的,舞會上最好玩的事本來就不是跳舞,而是可以抽空做一些喜歡做的事,還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他雙手按着那個人的肩,就這麼壓着他繼續親吻起來,輾轉廝磨許久又將舌探了進去,糾纏着對方的舌盡情品嚐。

    終於等到他意猶未盡地直起身沈星河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脣,總感覺這樣的姿勢讓自己喫掉了不知多少口水,實在是太可惡了!

    那個人還得意地捏捏他的臉,“怎麼樣,在這裏親是不是感覺特別好?”

    沈星河:“……哼哼。”還真沒覺得……

    “好了,我們出去吧,我去和遠哥跳舞了,你呢,想找你喜歡的男生也隨意。”

    賀寧州說完就打開門出去了,留下沈星河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隨後一股怒火在心底升騰,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說要找其他男生跳舞??

    他出去後還真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在向那兩位學長走去,作爲晚會的主辦人和各種規矩的提出者,沈星河感覺他們纔是真正的沒跳過多少,就是在餐桌邊喝酒聊天了,賀寧州過去和兩人說了一會就和江遠一起走了,剩下寧飛繼續和其他客人喝酒。

    沈星河牽牽脣角,也沒去找什麼“院草”,而是慢慢來到寧飛身邊,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來了,”寧飛看到他笑笑,“想喫點什麼嗎?還是我們也去跳一會?”

    沈星河強迫自己不去看正在舞池的兩個人,對眼前的學長說:“我纔不跳,我要把所有東西都喫一遍!”

    最好直接喫成一個胖子,然後就可以檢驗某人對他的感情究竟有多少了,呵呵。

    接下來的時間大少爺真的就站在那吃了起來,他們的餐桌本來就是非常長的那一種,盤子的排列也比較密集,估計怎麼着也有個上百盤,就算自己每一樣只吃一點也足夠喫很長時間的。

    寧飛一直陪在他身邊,是以也沒有人會說他怎麼不去跳舞,要罰他喝酒之類的,實際上謝同學也根本不用別人罰,每喫幾口都會端起酒來一飲而盡,越來越覺得這酒還真是一個非常好的東西,不管自己有怎樣的心情都會在它的幫助下全部忘卻。

    寧飛看着他,這人喝酒的架勢真的是非常有吸引力,明明是後勁很足的紅酒,而且這人的酒量似乎也沒達到千杯不醉那麼霸氣,卻當真能像喝水那樣眼睛一眨都不眨,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喝葡萄汁,自己也想嘗一嘗是什麼味道。好吧,寧飛承認自己沒有他這種豪情,就不跟着湊熱鬧了,何況,也必須要保持清醒留在這照顧他。

    江遠捏捏賀寧州的手,輕揚起一邊的脣角逗弄道:“你在擔心他麼?”

    似乎從兩個人跳舞開始這個人的視線就相當的飄忽不定,倒也不是不會落在自己面上,當然更多的時間還是飛向遠處處,在那個……一直在餐桌旁大喫大喝的男生身上。

    男生選擇從餐桌的一頭開始向另一頭移動,很明顯是爲了品嚐桌上的美食,但現在看來食物的風頭似乎已經完全被酒壓下,因爲他偶爾會漏掉一兩道食物,卻不曾放棄過一杯酒。

    男生喝酒的樣子是非常豪邁的,那些酒都是自己精挑細選的,味道甘甜醇厚,但足以讓一個不會喝酒的人一杯下肚就感覺到天旋地轉,他知道男生的酒量比這好不了太多,但現在那人卻喝得面不改色,證明他心裏要借酒消的那件事遠遠比酒本身重要得多。

    那麼究竟會是什麼事呢?

    面前的男生的臉色比起那邊那個來也沒好上多少,在他看向那個人時,他的眉頭總會微微皺起,眸光黯淡下來,眼中浮現出一種落寞和憂傷的神色,等到他看向自己時又會淺淺一笑,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裏有多麼勉強。

    此時的男生又對他笑笑,伴隨着輕輕的一嘆,“沒有。”

    “要不這一曲跳完我陪你去看看他?”江遠又挑起眉。

    “不必了。”賀寧州低聲道。

    江遠沒有再說,心裏卻漸漸有了主意。

    兩個人繼續跳舞,江遠偶爾會在一曲結束時過去看看那兩個人,他狀似輕鬆地和寧飛說着話,賀寧州則是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那個人。

    沈星河沒有看他,也沒有和江遠打招呼,這似乎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他展露出了本心,不想理會的人就不去理會,一點也用不着敷衍應付。

    賀寧州心裏又涌起一陣無奈,也端起一杯酒對男生說:“我敬你吧。”

    沈星河仰頭喝下自己杯裏的酒,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賀寧州和江遠一共跳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其中他真正將心思放到那位舞伴身上的部分似乎還不到五分之一,另外一位男生則是過足了喝酒的癮,估計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喝下了多少。

    終於再次回到男生身邊時那個人已經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正倚靠在那位學長身上。

    賀寧州覺得眼前的畫面很刺眼,自己的戀人卻被別的男生摟在懷中,其實兩個人的動作並不算很親密,寧學長只是將手搭在他肩上,他也只是將頭輕輕搭在對方肩頭,卻讓自己有一種狠狠扯他回來的衝動。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