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接下來又說了別的事,後來會議結束時又吩咐被委派了任務的人先留下來,他還有事要說。

    沈星河和賀寧州便沒有動,和他們一起留在座位上的還有一些學生,幾個執委過去分別找人說話了,他們則被江遠叫到前面的座位,那人和寧飛都坐在那裏。

    “學長,”賀寧州坐下後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爲什麼十二月才舉辦迎新晚會啊?”

    “……”江遠看了看身邊的人,在他胳膊上推了一下,“你說。”

    寧飛便一臉平靜地開口道:“教導處非要規定一學期舉辦一次,我不想在開學那就選期末了唄。”

    “……”我能說就服你……麼?

    “好了,”連江遠都懶得搭理那個人,只對面前的兩個人說,“我們爲什麼選你們一起主持你們能猜到麼?”

    賀寧州和沈星河對視一眼,猶豫着說:“不會是因爲我們長得……帥吧。”

    “就是這個理由啊,”江遠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顏值本來就是我們選主持人的第一條件嘛,其他的都不重要。還有就是晚會表演節目的事,你們想參加麼?”

    賀寧州又看看那個人,“這個,我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好,”江遠點點頭,“你們要是不知道要表演什麼就來找我們,我們會根據你們的特長編排一個節目,但現在也不用急,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呢,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排練就通知你們。”

    “好的。”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被選爲主持人了,還要商量商量在那個期末舉辦的迎新晚會上表演什麼節目??

    “你有什麼特長麼?”路上賀寧州苦笑着問道。

    “沒有。”大少爺連想都沒想就這樣回答,“你有麼?”

    問完才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那個人也沒有介意,只是說:“我會的就是唱唱歌彈彈琴之類的,還是去和遠哥他們商量商量吧,看他們想讓我們表演什麼。”

    賀寧州說着輕輕一嘆,“對了還有主持,你知道怎麼主持一個節目麼?”

    “不知道。”

    “……”算了,回去研究研究再說吧。

    回到寢室賀寧州歇了一會便開始做飯了,大少爺照常幫着淘米洗菜,卻突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我們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是吧?”

    都怪這半個來月過得實在太悠閒,他都要忘了自己到這地方來其實是學知識的。

    “是啊。”賀寧州漫不經心地地說。

    “那我們還能每天回寢室做飯麼??”

    賀寧州想了想,“看情況唄,如果三四節和五六節或者七八節和九十節都有課那就沒時間做了,其他時間都可以。”

    “……靠……”大少爺之前還滿心滿意地以爲自己在“喫飯”這方面終於可以得道成仙了,沒想到還是不能免俗啊……

    第二天是星期一,也是他們大一新生正式開始上課的日子,沈星河特意設了個七點四十的鬧鐘,對於連續半個月都在八點半以後才起牀的人來說當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他竟然找到了高中那時的感覺!

    他發現大學的課堂和高中還是有很多相似和很多不同的,不同之處在於大學老師會點名,看有沒有學生會翹課,高中老師自然不需要來這一手。至於相似,是不是老師們都會遵循這樣一個傳統,在第一節課上先不開始講課,而是要胡誇海吹一番來活躍氣氛,不過這位老師說的內容他非常喜歡,因爲是對世界著名數學家的介紹,他聽到了好幾個耳熟的名字,和很多以前都沒有聽到過的有趣故事。

    他們的每堂課都是上兩節的,一節四十五分鐘後會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之後的一堂課是C語言,沈星河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觸這門課程,因爲那位室友和兩位學長的關係對這門課很有好感,從一開始就聽得津津有味。

    課程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一堂課快結束的時候老師還專門說了一下他們學校的ACM協會,建議同學們週末沒事也可以去那裏聽聽課,看得出是對那些成員的實力非常有信心。

    下課後他和賀寧州一起去了食堂,好像也只有十幾天沒來這地方,沈大小姐卻有了多年未見之感,這種感情還不是針對“故人”,他的眼睛幾乎是一進來就立刻黯淡無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位室友廚藝飛昇以前食堂對他來說也就相當於人間,現在他直接跟着升到天堂,原本的“人間”簡直猶如地獄。

    “你想喫什麼?”那位室友倒是面色平常地問道。

    “啥也不想喫,”大少爺沒精打采地說,“我想喫你做的。”

    “那就先等等吧,”賀寧州笑了,“明天中午我給你做。”

    “……”大少爺立時轉向他,“爲什麼要明天?”

    “因爲今天七八節和九十節也有課啊。”

    “……”靠……

    說到這個問題大少爺簡直想仰天長嘯,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設計的這麼沒人性的課程表,週一竟然一整天都有課,是特意要照顧食堂的生意麼??

    “好啦,”賀寧州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先喫一點吧,中午我去買菜,回來先給你做上,下午下課回來就能吃了。”

    “是麼?”大少爺登時兩眼放光,“那太謝謝你了!”

    雖說週一的課程安排比較變態,不過他們一週當中這麼變態的也就一天,週日更是一整天都沒課,是以大少爺也勉強可以忍受。

    星期二的下午他們沒有課,兩人一起去街上逛了逛,順便到商場買了兩套衣服。週三的晚上則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店,寧飛和江遠在這裏舉辦歡迎新成員的宴會。

    席間自然是各種喫各種喝,那位江學長還在四處敬酒,沈星河和賀寧州的位子挨着那位部長,自然也是要敬他一杯的,寧飛喝了酒便問沈星河:“你不是本地人吧,老家是哪的?”

    “我……”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賀寧州便去和另一邊一個叫李傑的學長喝酒了。過了不知多久他不經意間往那位室友那邊看了一眼,看到他和那位部長也在喝,並且面上已經出現了些許紅暈。

    看樣子這兩人聊得還挺投機,還一邊聊一邊喝酒,賀寧州之前沒有關注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就是感覺很可能已經超過了三瓶。

    這位寧飛學長一定是非常有魅力的人,能讓那個小子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母上的教誨。不過事已至此賀寧州也沒必要再去阻攔,顯得自己太不知趣。

    他轉過頭繼續和李傑聊天,只是沒有再喝酒,要保持清醒好帶那個小子“回家”。

    不過今晚的飯局到現在也基本接近尾聲,都沒有多少人喫菜,只是有一部分在喝酒,更多的還是聊天。他們的飯局是七點鐘開始的,江學長也早就說過十點就會結束,不耽誤大家回去休息。

    賀寧州本來也沒打算提前離開,在這裏和別人聊聊天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四十分鐘後所有人一起離開了酒店,賀寧州和李傑走在一起,只是心裏還忍不住一直惦記着那位室友,之前在包房他就已經注意到那小子是徹底喝多了,下樓時都要寧飛扶着他,而且他們的寢室還和寧飛不在一棟樓,最晚二十分鐘之後就要輪到自己來照顧他了。

    夜晚的風很涼爽,讓在室內待了三個小時的賀寧州覺得十分舒服,身邊的李傑說有機會還想和他再喝一次,看他的酒量還是挺不錯的。

    “不過你那位室友就真是……”李傑說着給他示意了一下前方,看樣子寧學長實在懶得扶沈星河走路了,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賀寧州擡手捂住了臉。

    終於進了學校大門,又走了一小段便有一個岔路口,賀寧州和那些大二的學長們正要在這裏分開。他和李傑道了別,擡眼就看到寧飛已經揹着沈星河往他們那條路上走,忙追了上去,“寧哥,我來吧。”

    寧飛看了他一眼,也就將人放了下來,“好,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寧哥再見。”賀寧州扶着人說。

    等到寧飛離開,賀寧州在看看那位半靠着自己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室友,奇蹟般地發現自己也只能繼續揹着他,這樣還能快點回去。

    無奈地蹲下身將人拉到背上再站起來,雖然沒重到走不了路也絕不輕巧,賀寧州在心裏想着明天一定要給這小子少喫點讓他減肥,還有,總有一天也要搞點事情讓他也來背自己一次!

    慢慢進了樓門,慢慢上了樓,當寢室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時賀寧州差一點熱淚盈眶,背上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越背越沉,這要再來一會沒準他們兩個今晚就在樓道里睡了。

    將人放了下來讓他靠着自己,賀寧州拿出鑰匙開了門,將人扶進了寢室直接放在牀上脫掉鞋子,這才直起身長舒一口氣,好像終於完成了黨交給的任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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