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不想承認自己當真是十分想念,此時就迫不及待地品嚐起來,鮮美的味道一觸及舌尖就讓全身都有一種融化之感,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也就是這樣了。

    一串也沒用幾秒就全部進入了大少爺的腹中,等到第二串他終於稍稍清醒幾分,問身邊的大廚:“你也喫一點吧。”

    “啊。”溫大廚手上不停,只是微張開口。

    大少爺小小地白了他一眼,還是將肉串遞了過去,賀寧州咬下一點,含笑看向他,沈星河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庭廣衆的這種“相濡以沫”的喫東西方式真是太讓人窘迫。

    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連忙回頭,這纔看到那位江學長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他們倆中間,兩隻手就搭在他們的背上,一臉神祕兮兮地壓着聲音說:“我說你們兩個也稍微注意一點,我知道你們倆的事不代表別人都知道。就算我們都知道你們也沒必要當衆表演吧!”

    說完便立刻走開,大少爺的臉“騰”地熱了起來,都不知道他們剛剛的一番動作已經被多少人注意了去,現在還有沒有人在後面關注着他們。身邊那人倒是哼了一聲,滿滿的不在意,大少爺看了他一眼還是稍稍往旁邊移了一點,依然留在這陪着他。

    這樣吃了一會賀寧州便又去了炒鍋那邊,現在他們已經燒好了幾道菜,賀寧州自然也要爲自家老婆做幾道好的。看着他接下上一個人的鍋到水池邊流利地洗着,大少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會炒菜麼?”

    平時都是在喫他用電飯鍋做的菜,沈星河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一技能,賀寧州忍不住又捏捏他的臉,“你呀,不知道一理通百理明麼?用電飯鍋和用炒鍋有很大區別麼?”

    沈星河:“……”

    賀寧州做了三個菜,之後又有幾個同學做了幾道之後晚飯就宣佈開始了,賀寧州特意對沈星河說:“少喝點酒啊,你今天晚上要是喝多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得出他還是對上一次的事件耿耿於懷,賀寧州並不討厭他在醉後對自己做出一些事,問題是“醉酒”這件事本身就很傷害身體,是不應該加以鼓勵的,再加上自己也不喜歡別人看到他醉後的樣子。

    沈星河又一次:“……哦。”

    沈星河這次在餐桌上表現得相當聽話,別說喝醉,連酒都沒有喝下多少,寧飛說這次就不限制飯局結束的時間了,只要你想喫哪怕一個人喫到天亮都沒有關係,當然爲了身體着想還是不提倡這種做法,他們做菜的那個區域也是一直開放的,想喫的話隨時都可以去做點東西來喫。

    這次大少爺離桌的時間就比較早,天都沒怎麼黑,他拉着那個人又到山上逛了一會,回來後就讓賀寧州繼續烤東西給他喫。可能是因爲溫大廚的手藝太好,看到他又回來大顯身手一羣饞貓都跑過來圍觀,賀寧州倒是沒有介意,每次都拿過一大把食材。

    他每烤一會便會歇上一會,持續的時間也不長,時間越晚關注的人也越來越少,後來沈星河拉着他小聲說了一句:“你給我烤一個雞翅吧,就給我一個人烤。”

    這人每次烤一點都會有一大堆人來搶,大少爺已經不爽很久了。

    賀寧州含笑看了他一眼,欣然拿了一個雞翅過來,這人一整晚都和自己待在一起,自己烤東西時他就在一邊陪着,休息時他更加左右不離,估計他要是個女生這會所有人都會默認他是自己女友了。

    相較於之前那一次就駕馭十多將近二十串的情況,這次的一隻雞翅對溫大廚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因爲是單獨給老婆烤的他也格外用心,火候和調料掐得非常準,最後烤出來的雞翅色澤金黃,連一丁點燒焦的地方都沒有,大少爺左看右看滿意得不行,覺得這真是自己喫過的最好看的雞翅。

    於是美美地品嚐起來,味道那是更加的沒得說,大少爺覺得自己最近經常會有這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這其中的絕大多數還是來自於吃了這個人做的東西。

    這一次他就沒有了任何窘迫之感,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美食和身邊的人分享,賀寧州更是配合,都不會動一下自己的“玉手”,全程由那個人送到口邊,這時寧飛和江遠兩個人也都沒有回到房間,看那兩人這般的“無所顧忌”都直想搖頭嘆息,這種胡鬧法就算戀情真的被弄到天下皆知也純屬正常啊……

    然而不管怎麼說大少爺就是一副“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超然”狀態,開開心心地和沈星河分吃了那隻雞翅,又開開心心地拉着沈星河回屋,現在天已經很晚了,他要早點睡覺並且……先泡泡溫泉。

    臥室直接連通露臺的溫泉池這種設計真是太方便了,兩人回了房間賀寧州便去放了水,大少爺找出了兩個人的浴袍,等到水蓄得差不多的時候便對那個人說:“你先下去。”

    賀寧州也沒說什麼,依言脫掉衣服下到浴池中,水有些熱,還是很快便適應下來,這裏和臥室之間就只有一個玻璃門,室內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裏面的那個人倒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或者說在自己看來他就是再“大不了”也不會震撼到自己,沈星河現在正在慢慢脫掉自己的衣服,並且整個過程都一直看着自己。

    賀寧州不得不說自己雖然已經看過他的身體很多次,但還真的沒怎麼注意過他脫衣服時的樣子,特別是沈星河現在的舉動實在有點“居心叵測”,全部的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的,包括解襯衫釦子時手指的造型。

    老婆的手自然十分漂亮,皮膚白皙,手指不算很瘦卻很修長,關節玲瓏優美,指甲飽滿又整齊,現在那個解釦的動作更是凸顯了指骨的形狀,從自己的角度來看當真猶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以前曾在故事書中看到有人會特意跑到山間偷看神仙洗澡,自己卻像是一個獨自洗澡的人,神奇地遇到了仙人降臨,眼中從此便裝不下任何人。

    面前那位“仙人”在襯衫來到肩部便垂下手,讓它一點一點滑落下來,展示出了寬厚的肩膀和修長有力的手臂,他的腰卻又很細,整個上半身顯出了極其完美的形狀。

    待衣服來到手上那人便拉過來輕輕一拋,落在了一邊的牀上。

    第二天上午一羣人喫過早飯又在山腳逛了逛便回了學校,沈大小姐一進臥室就忍不住又趴在牀上,旅館的那張牀雖然比他的大得多卻並沒有他的這張舒適,也並不讓他喜歡和想念。

    賀寧州在他牀邊坐了下來,神情卻顯得比他委頓得多,無精打采的,還掩着口打了個哈欠。

    “你怎麼了?”沈星河不禁問道,自己雖然比較懶卻是一點都不困的,他們晚上也睡得很充足,不知道這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事,”賀寧州放下手,看着他笑笑,“我只是有點累,頭也有點疼。”

    “……”沈星河坐起身探探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覺得他還真比自己熱上那麼一點,眼睛立時放大,“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賀寧州無奈一嘆,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來來來快躺下快躺下。”大少爺趕忙下了牀扶着那人躺到自己牀上,他估計這人之所以會生病應該是因爲在山上吹風的時間有點長,他穿的衣服也比較少,當然也可能是他的體質本來就不怎麼地。一邊在心裏嫌棄着一邊卻拿過自己的被子仔仔細細地給他蓋好。

    賀寧州的這個動作本來就讓眼皮沉得不行,卻又捨不得閉上,只是半睜着注視着那個在忙前忙後的人,大少爺看他這樣直接伸過來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先休息一會吧,對了,這個是不是應該弄點溼毛巾來放在你額頭上啊?”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徑直去洗手間弄了條溼毛巾過來。

    冰涼的觸感襲上額頭,似乎真的讓全身的燥熱緩解不少,儘管大腦依舊十分暈眩,四肢也提不起力氣,賀寧州卻很享受讓那個人服侍的感覺。他闔着眼,脣角輕輕揚起,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沈星河覺得照顧病人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而那人生病的時間點也實在讓人哭笑不得,他很盡職地拿過自己的椅子坐在牀邊,沒事看看手機,時不時還要摸摸那人頭上的毛巾,看溫度上來了就要去換下一條。

    這人睡覺的時候倒是相當安靜,不打呼不磨牙也不說夢話的,沈星河一邊看手機一邊又忍不住看向他,看着看着又很想伸手摸摸,摸了臉又想摸摸身上,最後乾脆放下手機也坐到牀上,將他的一隻手握在手中,眼睛就一直看着他,時不時再摸上一下。

    這樣的狀態真是一點也不無聊,光是這人睡覺的樣子,哪怕只是鼻翼或眼簾的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讓自己的心涌起一陣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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