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木馬也被稱爲“情侶馬”,因爲遊戲要求必須要兩人蔘加,情侶當然是最好的人選,不是情侶的人當然也可以來湊趣,好友之間開開玩笑自然無傷大雅。

    這算是賀寧州在這遊樂場裏最欣賞的遊戲之一,因爲它是難得可以讓他正大光明地親近某個人,又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眼下身邊的人卻會主動帶着他來這裏,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很想……

    那個人現在沒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些仍在“奔騰”的木馬,眼睛裏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不久木馬停了下來,沈星河拉着賀寧州走到一匹馬旁邊,這是一匹漂亮的棗紅馬,顏色鮮亮十分好看,昂首飛奔的樣子顯得神采飛揚,賀寧州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坐到前面。

    沈星河有些不好意思,還是依言跨上馬,坐在前面,那個人扶着他的肩坐到他的後面,手很自然地就扶住他的腰,賀寧州絲毫沒有放棄這個機會,一調整好姿勢就雙手摟住前面的人,胸前和他後背緊緊貼在一起。

    沈星河下意識地看看周圍的人,實際上並沒有人在注意他們,因爲一起玩這遊戲的人姿勢都和他們差不多,誰都不會大驚小怪,沈星河心裏清楚別人的姿勢都是沒有任何歪心思的,最多是想逗逗身前那個人,而自己後面的傢伙卻……

    音樂響了起來,旋轉木馬也開始啓動,沿着原型的軌道轉動,馬匹一起一伏,配上馬蹄聲的音效,不經意間真有一種在草原上奔馳的感覺,風柔柔地拂過面頰,比之前的極速飛車不知輕柔了多少倍,那人在他腰上的手似乎不自覺地緊了緊,沈星河忍不住動動,身體向後一點,輕輕靠在那個人身上。

    慢慢閉上眼睛,似乎天地一瞬間消弭無蹤,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後的溫度,身體的每一次輕微摩擦都讓人心動,肩上突然一沉,是那個人的頭貼了過來。

    就這樣過了五分鐘,木馬漸漸停了下來,沈星河睜開眼睛,偏過頭去看那個人,後者也望向他,兩人相視一笑。

    賀寧州意猶未盡地直起身,先下了馬,手在大小姐腰上滑了半圈,他覺得這個木馬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坐一次根本不夠,就應該設置成五十分鐘,五小時那種。

    一個上午兩個人玩的遊戲不算少,或者說在賀寧州看來真正用來“玩”的時間並不多,大都用在走路上了,他難得有一次來遊樂場完全不用自己思考,甚至都不會提前知曉,全靠別人帶着他四處溜達。

    具體玩了哪些遊戲懶得說了,總之是各種類型的都有,並且相鄰的兩個從不是一樣的風格。

    這時已經將近十一點半,兩個人的腹部都提出了抗議,賀寧州問道:“你想喫點什麼?”

    說完就有種想要抽自己一下的衝動,怎麼都這麼多次了還是不長記性,大小姐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再次露出那一排整齊的牙齒,眼睛裏精光閃爍,“跟我走吧。”

    兩人出了遊樂場,過了馬路在那條街上走着,大小姐難得“良心發現”還給他解釋兩句:“那家店離這挺近的,那東西也好喫,可以當午飯,我們現在去還能有座,卻靠近十二點的時候人就越多。”

    賀寧州點點頭。

    大約三分鐘後兩人到了一家店外,他擡起頭,見招牌上寫着“壽司”兩個字。

    將壽司當做午飯來喫賀寧州還真是不太適應,卻也沒有說什麼,就和那個人一起走進店中。賀寧州以前也來過幾次,店內的裝潢並沒有多少日式的風格,和平常的餐館很像,服務生卻都穿着和服。

    兩人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沈星河將菜單遞給他,“我覺得啊,如果是我們來喫的話應該要喫的不少,點那個拼盤不錯,”他說着指了指那個位置,“它的數量很多,各種口味都有,包你一飽口福。”

    這人的介紹還真像店員一樣,賀寧州笑了笑,也就同意了他的說法,“好啊,那就這個吧。”

    現在店內的人並不很多,卻是時不時便有人走進來,兩人等菜的時候沈星河向門口看了幾眼,又看看座位,對面前的人吐吐舌頭,“你看吧,估計再來晚一點就一定沒有位置了。”

    這一臉的慶幸,真比今天在遊樂場看見的那些小孩子還要小上幾歲。

    不久兩人的壽司被端了上來,如同五層的蛋糕一般的造型,盤子一邊還有一朵仿製的櫻花,樣子十分引人入勝,壽司看起來也確實囊括了多種口味,極其誘人品嚐。

    “你先喫,”沈星河站起來道,“我去要一點東西。”說着便向服務檯那邊走去。

    接下來的一天兩人就去了海邊,這地方和沈星河想得一樣杳無人煙,這也是很正常的,海邊本來就比一般的地方要冷,加上風又大,兩個人身上明明還很保暖的衣服一下就不夠瞧了,大小姐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的“男兒本色”,帶上那個人向沙灘走去,兩個人耳邊都是巨大的風聲和浪聲,被吹得只能低着頭一點點前進,感覺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很沒有美感。

    所以也沒待多久就上車回去了,沈星河在心裏暗暗立誓一定要在夏天帶愛妃再來一次。

    下午和之後的兩天就過得比較“正常”了,去商場買幾件衣服,去美食街喫好喫的,去遊樂場瘋玩,賀寧州沒有再去沈星河家裏,倒是那個人又過來和他一起睡了一晚。

    元宵節那天賀寧州倒是又去了謝家,是沈星河母上讓他邀請來的,到了家裏也就是和丈母孃聊聊天喫喫飯,加上去臥室陪陪老婆,這個新年到這裏終於徹底落下帷幕。

    賀寧州早上就給母上打電話祝她節日快樂,老媽告訴他父上已經知道他和星河的事,雖然有一點不能接受但也沒說什麼,讓他不必擔心,賀寧州說自己後天就會帶着“夫人”回去看望他們。

    二十三號那天兩人就待在酒店沒怎麼出過門,賀寧州問他母上對他又要提前離開是不是很不高興,沈星河扁扁嘴說那還用問麼?本來就晚回來又要提前走,老媽差點要揍他一頓。

    而且自己本來就一整個學期都不回家,又不像他每週都可以回去看看父母。

    賀寧州撫撫自己的胸口做愧疚狀,“啊,那就只能委屈我丈母孃了。”

    沈星河一肘懟在他的腹部。

    沈星河揉着自己的肚子又湊過去摟過老婆的肩,“遠哥給我打電話說他也會提前幾天回去,我們可以出去聚聚,他說也挺想你的。”

    沈星河:“……哦。”他還真……不怎麼想那位學長。

    當然寧哥也聯繫過他了,自己倒是很樂意去見見他。

    第二天早上沈星河和母上告了別,同那個人一起上了飛機,兩個小時之後就到了首都的機場,又乘出租車到了學校。

    現在已經有一些人回來了,只是依然不是很熱鬧,兩人回到闊別一個半月的宿舍,不得不說一進門就有一種親切之感。

    “你先休息一會吧,”賀寧州放下東西立刻開始了打掃,“下午我帶你回我家。”

    賀寧州先幫他擦好了那邊的桌椅,大小姐心安理得地取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賀寧州就在屋子裏繼續忙碌着,感覺這地方除了牆之外都很需要清理一遍。

    快到十二點時他給江遠打了個電話,中午便是幾個人一起去酒店聚了個餐,實際上沈星河還有一點不情願,他更想喫自己愛妃做的東西。

    現在寧哥和遠哥都在,還有其他幾個同學和學長,在他看來所有的人都和過年之前沒什麼兩樣,最多有幾個頭髮變長了,還做了個型,還有兩個就變成了板寸。

    回到寢室後兩個人睡了個午覺,賀寧州已經鋪好了牀,和之前的觸感一模一樣,只是沈星河忍不住感慨一下自己還沒享受夠家裏那張寬敞又舒適的大牀呢,又要在這和他擠好幾個月。賀寧州就說你可以選擇不和我擠,但我怕你會非常捨不得。

    下午就去了賀寧州家,兩個人都給母上送了禮物,溫媽媽高興地接過,只是看向沈星河的目光就和以往有了些許不同,當然那個人自己是毫無感覺。

    賀寧州依然沒有告訴那個人母上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也希望老媽對他的態度不要有任何變化,至於父上……反正他現在也不在就無所謂了。

    後來兩人回到賀寧州的臥室,這裏和沈星河印象中沒有任何變化,那個人拉着他的手在牀上躺下,親了親他的嘴脣。

    沈星河笑了,每到這個時候自己就一點也不想說話,只想和他安安靜靜地在牀上躺着,時不時親吻一下。

    “對了,”過了一會賀寧州說,“我給你彈彈琴吧,你也好久沒聽過我彈了,是不是?”

    “好啊。”沈星河登時十分期待,自己很早以前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再聽他彈一次了。

    賀寧州下牀坐到鋼琴前面,沈星河就坐在他身邊,他笑笑,“這次給你彈一首《愛之夢》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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