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希臘悲劇大師歐里庇得斯曾這麼說過,「在瞄準遙遠目標的同時,不要輕視近處的東西。」

    此刻,我正守在東京私立秀盡學園門口等着那個戴眼鏡的少年。

    雖然明智說因爲我還是學生,專注學業爲主,所以一週只見一次,但是我覺得這種頻率的調查跟划水摸魚沒有兩樣,而且我跟着他的時候,多數時候都只是在聽很枯燥的問話而已。既然明智吾郎想要調查現在社會上精神失常事件和廢人化計劃,是否與心之怪盜團有關,那我們可以從心之怪盜團先下手。

    以我的判斷,戴眼鏡的少年一定與心之怪盜團有關。

    我來之前研究過社交的書籍了。在那之前,我還沒有學過怎麼搭訕其他同齡朋友。在帝丹高中的是,我也沒有遇到過欺凌。跟電視上說的名門高校會出現惡劣的霸凌不一樣。帝丹高中的學生大部分家庭背景都是高素質家庭,家教很好,學生自然素養高,見遇到困難的還會主動幫忙。也就是說,我沒有受過冷落和欺負,只是交心方面挺難的。

    舉個例子,我雖然住在阿笠博士家,而阿笠博士和他鄰居的工藤新一關係不錯,但是我和工藤的關係就是打照面不深交的關係。

    第一次要以交朋友的方式接觸別人對我來說,出乎意料的難。

    書上說,「交朋友第一步就是要讓對方對自己留下印象」。

    我一邊盯着校門口,一邊給自己腦袋裏做思想工作。

    一見到黑髮戴眼鏡的同學從學校門口走了出來,我的腳步也跟了上去。我起初是沒有想過「跟蹤」的。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發現不到我,而我也只是還沒有想到如何跟他搭話,所以一直在後面找時機。

    直到他進了一家名叫leblanc的咖啡館再也沒有出來了,我才意識到他家住在那裏面。

    我從原地退開仔細觀察起這間狹小的咖啡館,想着,那人是住在咖啡館閣樓嗎

    第一天就這麼荒謬得結束了。

    第二天我繼續在他學校門口守株待兔,這次我在網上已經查過一些硬知識的技術帖,像是「如何成功地和陌生男生搭訕」、「如何讓男生記住你」以及「如何向在意的男生要到聯繫方式」等。

    果然第一件事還是要搞登門檻效應。

    這次我一見到他,就立刻拍他的肩膀,有禮貌地說道:“你好,我想借用你們學校的洗手間,但我不知道在哪裏有可不可以帶我去”

    戴眼鏡的少年瞥了我一眼,給我指了一條路:“那邊就有公共洗手間。”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的有。

    我就稍不注意那麼一會,對方又立刻走開了,我忍痛從我口袋裏面拿出一枚500日元的硬幣,追上對方的腳步,說道:“不好意思,我看到你的錢掉在地上了。”

    少年繼續插着口袋,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身上沒有現錢。”言外之意就是,那不是他的錢。

    但我早準備好下一招了。

    “那陪我一起去地方警察局,如何”我看他古井無波的眼瞳盯着我,我下意識補了一句,“尋找失主,拾金不昧。”

    也不知道是我糾纏得緊,還是氣勢不足,他的揹包裏面有一隻黑貓探出頭來看我。

    戴眼鏡的少年:“”

    我指着貓說道:“你們學校同意帶貓上課的嗎如果被發現,會被處分嗎”說完,我朝着學校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瞧了一眼,戴眼鏡的少年被拉住我的胳膊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覷着這少年的臉,意外發現他長得極其清秀,就是刻意用頭髮和眼鏡遮了一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請問你是在威脅我嗎

    昨天的時候,你也一路跟着我。你找我什麼事情”

    原來他發現我,卻不願意和我搭話嗎

    我覺得他對我有誤會,說道:“我沒有想跟着你,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搭話。”

    “”

    “我叫綾小路清隆,是過來和你交朋友的。”

    對方足足看了我有十秒之久,深灰色的眼瞳裏閃着我看不懂的情緒。在我以爲他要回應的時候,他反而倒退了一步,態度堅決地說道:“抱歉,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眼鏡少年冷着臉從我的身邊走開我們剛好在巷口裏。那巷口並不大,我只是擡手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在別人報上名字的時候,無論是交友還是決鬥,也用名字迴應是基本禮儀。”

    我想起,那些電視劇裏面,用單手擋住別人的路會讓其他人覺得攻擊性太強。於是我把另一隻手也搭在牆上,把他困在雙臂之間,減少他的危機感。他個子雖有一米七以上,但是因爲過於纖細,現在低頭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矮小。

    “我對你沒有惡意。或者”我歪着頭說道,“我其實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自認爲我的誠意可以降低他的危險感,但是當我發現我另一條手臂搭在牆上的時候,對方整個人瞳孔渙散,焦慮得像是千軍萬馬圍堵他一樣。

    “怎麼了嗎”

    我見他往旁邊望過去,也跟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結果是四五個同校生在湊熱鬧。於是,我收了手,往他們的方向半鞠躬說道:“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有點事情說,你們在這裏會嚇到他。”

    “好好好,沒事沒事。”女生們擺着手,訕笑道,“你和雨宮同學繼續。我幫你們把風,不讓老師走過來。”

    見學生散開,我重新站直身子說道:“你叫雨宮嗎你好像很有名,路過的學生都叫得出你的名字。還是因爲你們是同班生嗎”

    雨宮用一臉「你是認真的嗎」的表情看着我,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在電視臺上,我應該就知道你比較脫線了。”

    事實上,我有點驚訝。畢竟,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好像不能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記住對方的長相和名字。所以,我沒有想到有人一下子就把我記住了。

    “我是少年犯,去年在街頭打架騷擾異性被告,被原來的學校停學,現在是爲期觀察一年的監管期。如果再犯事,就要送去勞改所。”

    雨宮剛纔和我對峙的時候,下意識地貼着牆,所以衣服上蹭了髒東西。他現在神態淡然地一邊拍着身上的灰,一邊說道:“你隨便打聽一下,就可以從其他學生那裏聽到我的事情了。所以,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了。現在,還想要和我做朋友嗎”

    嗯。

    我點頭。

    雨宮:“”

    我說:“可以跟你要聯繫方式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