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簡兒在詔獄裏,白於氏從皇宮裏出來,又四處求人替白簡兒在皇上面前求情,軟釘子、硬釘子都碰了不少。
現在心情差到極點,也懶得跟秦姨娘計較這些。
誰知,回到房間,還沒坐定,秦姨娘就找來了。
白於氏不耐煩的問道:“喪事你不是自己操辦的挺體面嗎?還有何事找我?”
秦姨娘一看白於氏的神情,就知道白簡兒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由得恨的牙根兒癢癢。
但她是來求白於氏的,把表情控制的很好,流着淚道:“求夫人爲菲兒做主啊!”
白於氏不耐煩的道:“有話直說,別跟我這兒瞎繞!”
秦姨娘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銀針。
“夫人,這是在那匹馬的耳朵裏發現的,我的菲兒是被人害的呀!”
“被害的?”白於氏蹙起了好看的眉頭,這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誰要害她?爲什麼害她?她死了對誰有好處?”
一個聲名狼藉的丫頭,白於氏覺得,殺了她還真沒什麼用處。
想了想,道:“那就報官吧,菲兒是我白家的二小姐,絕不能放過那兇手。”
秦姨娘見她這樣子,倒是排除了對她的懷疑,道:“我娘派人查了,兇手似乎是柳如梅的人。柳如梅現在是凌王妃,讓她償命恐怕很難,最多也就是推出個替死鬼罷了。”
白於氏的眉頭擰成了疙瘩,道:“那也得報官,把明惠郡主查到的證據遞上去,怎麼也得讓柳如梅知道,白府不會喫這個悶虧。”
跟她說這些幹嘛?她手頭又沒人。
想報仇,讓明惠郡主派人去啊,直接殺了柳如梅,那才解恨呢。
秦姨娘點頭,道:“好。”
眸光一轉,道:“簡兒在詔獄裏還好吧?”
她的神情彷彿在說:求我呀,卑微的求我呀!
她秦家有錢,明惠郡主怎麼說也是皇族,比白於氏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去求白瑾堂那些同袍要管用。
若是白於氏求她,那她就要白府的管家權!
反正白簡兒是死定了,她就口頭答應一下而已,不會真爲了白簡兒去奔走。
誰知,白於氏道:“皇上說了,要徹查錦陽公主的命案,在沒有證據以前,不會讓簡兒在詔獄受刑。”
秦姨娘頗爲失望,道:“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夫人儘管說。殺害公主,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們要同舟共濟,秦府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會盡量周旋,不讓白簡兒連累白府。
白瑾堂在邊關打仗,皇上是不會輕易株連白家的。
白於氏擺擺手,道:“你先忙菲兒的事吧,孩子這麼年輕,一屍兩命,死的太慘了。給她找個風水寶地,讓她孃兒兩個快些輪迴爲人。”
心道:你女兒都死了,還在這兒動心眼兒呢!
秦姨娘一聽,立刻哭了出來。
白於氏看着煩的慌,讓她退下了。
然後,寫了紙條,讓赤焰給白簡兒送去。
因爲太深,傷了肌肉,若是處理不好,那不光要留疤,還要影響面部表情。
反正鬢邊都被割開了,白簡兒順便給自己做了個面部輪廓微雕。本來就已經很精緻的臉龐,現在堪稱全方位無死角的完美。
直接用的無痕生物膠粘合傷口,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不留疤痕。
這麼一鬧,白簡兒好幾天不能做大的表情動作了,以免拉開傷口。
不過空間流速快,睡一覺的功夫,傷口就會癒合大半。
白簡兒正盤腿練習吐納內功,聽到牢房的門響了,忙一個意念出了空間。
見李勝提着食盒進來,道:“你……怎麼來了?”
今天的李勝似乎有些不同,身姿挺拔了,渾身的氣勢讓人不容小覷,尤其是那雙眼睛,冰冷的讓人心驚膽寒。
熟悉的氣質,再加上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白簡兒微微發愣。
是葉天凌!爲什麼來這裏?
這麼想着,就問了出來,“爲什麼?都合離了,爲什麼還來招惹我?”
她面部肌肉不能劇烈運動,說話不敢動嘴,聽起來悶悶的有些含糊。
李勝,不,易容成李勝的葉天凌,徑自走到牀邊,將食盒打開,淡淡的道:“喫東西!”
都是不用太用力咀嚼的飯:雞蛋羹、肉糜粥、蔘湯、蔬菜泥、水果汁……
白簡兒坐在牀上,淡漠的看着他將一個個的小碗擺在牀邊的小桌上,無喜無怒。
葉天凌擡眼對上她無波無瀾的眼睛,心裏像是被刀子捅了一下子。
那雙澄澈的眸子裏,沒有了以往的熾熱和光芒,只有淡漠疏離、困惑不解和些微的怒氣。
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傷感和心疼,端起粥碗,拿起勺子,薄脣淡淡的吐出四個字:“先喫東西!”
舀了一勺肉糜粥,送到她的脣邊。
白簡兒別過臉去,“不用你假好心!”
你娘先給了我一刀子,然後你來給蜜棗兒!
拿她白簡兒當什麼了?
再火熱的心,傷着傷着也就冷了;再執着的感情,傷着傷着,也就淡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別讓本王動手!”葉天凌聲音如冰刀一般,說明他生氣了。
白簡兒怒目瞪着他,執拗道:“就不喫!”
葉天凌無奈,軟了態度,道:“生氣本王救你來晚了?嗯?本王得到李勝的消息,就進宮去找太子,讓他想辦法帶本王進詔獄,所以才耽誤了時辰,讓你受了這麼大的罪。”
說着,將勺子往她嘴邊送了送,“本王只是表面受寵而已,像詔獄這樣的地方,本王是進不來的。”
這是在跟她解釋?白簡兒的心又軟了,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止,她今天就真得被剝了臉皮了。
白簡兒張嘴喫下那勺粥,想問問他,爲什麼娶柳如梅。
她摸不清葉天凌是不是喜歡自己,但他不喜歡柳如梅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