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用!
一隻帶血的小手握住她拿着針管的手,白景瑜哭道:“大姐姐,不要了,別試了!孃親她……沒了!”
雲清道長走過來,沉重地道:“天蠶蠱也救不了嚥氣已久的人,節哀吧!”
白景瑜哀求地道:“大姐姐,你的血要流盡了!瑜兒沒了娘,不能再沒有姐姐!”
“瑜兒!”白簡兒一把摟住白景瑜,慟哭出聲,“可憐的瑜兒啊!”
“大姐姐!嗚嗚嗚!”白景瑜也大哭出來,“孃親怎麼就沒了呢?我還沒來得及孝順她!她還沒看到我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嗚嗚……孃親好可憐,她死的好慘!我一定要將葉天凌千刀萬剮,爲孃親報仇雪恨!”
白簡兒一愣,止住了哭,驚疑不定看着他,問道:“你,你說什麼?是,是誰殺了孃親?”
白景瑜哭道:“是葉天凌,是他親手殺了孃親!”
白簡兒感到眼前一身發黑,堪堪穩住心神,慌亂的搖頭,“不會的,不會是他,怎麼會是他?!今晚,他與我在一起!”
白景瑜梗着脖子哭喊道:“是他!就是他!我親眼看到的!影子伯伯還用劍刺傷了他!”
影子不知從哪裏出現,冷冷地道:“是的,屬下刺中了他的左胸,看清了他的臉!”
白簡兒還是不信,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影子道:“申時一刻!”
白簡兒絕望地閉上眼睛,下午三點多,算算時間,正是葉天凌從皇宮殺出來以後。
他再殺入白府,然後趕到郊外,時間很充足。
怪不得,她問他誰傷的他,他沒有正面回答,原來是這樣!
“不,也許是有人易容的,易容殺了孃親,又……遇上了我!”白簡兒此刻寧願自己被假扮葉天凌的人給上了,也不願相信葉天凌是她的殺母兇手。
而且,在殺了她的親孃後,還與她深情纏綿。
若是真的,這讓她情何以堪!
“不是的,一定不是他,不是他!”她一遍遍的說服自己。
白景瑜還想說什麼,雲清道長阻止他道:“她一時接受不了,讓她緩緩。”
虞曦月的貼身丫鬟跪在一邊哭道:“大小姐,給夫人更衣梳妝,挪到靈牀上去吧!這般在牀上,對夫人的魂魄不好的。”
雲清道長道:“其實,貧道可以讓她如小可那般,你那裏還有天香果吧?”
白簡兒微微搖頭,“我不想她以這種活死人的方式存在的,我希望她如正常人一般,重入輪迴,來生做個幸福美滿的人。”
白景瑜看了一眼雕像一樣立在牆角的小可,也搖搖頭,“我不想孃親做殭屍,我也希望她下輩子做幸福的女人。來生,我還要做她的兒子。”
白簡兒問道:“父親呢?還是問問他的意思。”
雲清道長道:“他回來過,然後與虞元璽一起去追殺百里嘯天、葉天凌等人了。”
白簡兒道:“百里嘯天已經被我燒成一把灰了。”
雲清道長眼睛一亮,“真的?”
白簡兒微微點頭道:“我從皇宮出來,中了百里嘯天的陣法,她將我引到了郊外的山裏,我用了好幾顆自制的液體炸彈和燃燒彈,把他解決了。我不放心,親眼看着他被燒成了灰。”
虞曦月躺在牀上,表情安詳,再也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衆人齊齊落淚,屋子裏響起了抽泣聲。
丫鬟、婆子們端着溫水進來,男人們都退了出去,白簡兒親手爲虞曦月擦身更衣。
幾人合力將虞曦月的衣裳脫下,白簡兒拿着溼帕子虔誠地給她淨身。
眼淚,毫無感覺地滑落。
“孃親,您放心的去吧,我答應過您,要好好的照顧景瑜。”
“孃親,多希望你還能捶着我罵我死孩子呀!”
“孃親,我再也穿不上你親手做的衣裳了。”
突然,她發現白於氏的手緊緊地攥着拳,似是握着什麼東西。
她將布巾遞給春花,微微用力,掰開那隻手。
隨着那隻毫無血色的手緩緩打開,白簡兒的心如墜冰窖。
她看到了什麼?
一枚戒指!
一枚銀戒指!
一枚雕刻着抽象並蒂蓮花紋的銀戒指!
她一個意念,從空間裏拿出另一枚戒指,放在一起一比。
一模一樣,只是一大一小!
正是那晚在小鎮的攤位上,花黃金買的那一對情侶銀戒指,他們一人一枚。
這枚戒指斬斷了她最後的一絲奢望,是他,真的是他!
她感到天雷滾滾,每一道雷都劈在她的心頭。
突然覺得胸口如被千斤鐵錘砸中,一股腥甜衝上喉嚨。
“噗!”她噴出一口心頭老血,眼前瞬間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哀樂、痛哭聲中醒來,恍恍惚惚,似在夢中。
她寧願這是一場夢,一場讓她心碎神傷的噩夢。
“王妃,您醒了?你都昏迷了兩天了,嚇死奴婢了!”青草哭的眼睛都腫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婢不想離開您,奴婢想一輩子伺候王妃。”
白簡兒有些懵懂,“發生了什麼事兒?”
春花端着蔘湯進來,見到青草,臉色一冷,道:“你怎麼偷偷進來了?快出去!”
白簡兒無力道:“你跟她一個傻丫頭置什麼氣?”
春花道:“她是那個人的人,奴婢怕您看到她傷心,想讓她去蘇子墨那裏,她死活不願意!”
白簡兒擺擺手,道:“別跟一個傻丫頭一般見識,讓她在行芷園吧,我沒事!”
青草連連磕頭,“多謝王妃,奴婢一定好好幹活,不敢偷懶!”
春花蹙眉,“那快去廚房燒火吧!”
青草破涕爲笑,爬起來,蹦蹦跳跳的走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太監的傳唱聲:“聖旨到……”
白簡兒厭煩的蹙眉,一個翻身,將頭矇住,“就說我還在昏迷中,無法接旨!”
四福公公高聲唱道:“白謹堂、白簡兒接旨!”
白簡兒一驚,還有專門給她的聖旨?
這又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