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兒這些日子以來,只見過顧之行和谷主兩個人,這紅衣女子是第三個。

    她很好奇。

    看這女子身上紅衣的衣料,與顧之行平時穿的紅衣一模一樣。

    應該是與顧之行很熟悉的人吧?

    難道是妹妹?表妹?堂妹?亦或者……情人?

    那女子看到白簡兒,當下就紅了眼珠子,指着她就罵道:“你這狐狸精果然藏在這裏!”

    白簡兒眸色一冷,她是狐狸精?

    這似乎、好像是罵第三者的吧?

    她冷冷地道:“我是顧之行的未婚妻,你是誰?”

    誰知,那女子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呵呵冷笑兩聲,道:“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呸!你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看清楚,我,凌嵐嵐,纔是他的未婚妻,你只是他從外邊撿回來的野女人!”

    白簡兒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他說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就是!而且外祖父也已經承認了我的身份!”

    “外祖父?呵呵!”凌嵐嵐氣的在原地暴走了兩圈兒,“那他讓你見過谷裏的其他的長老和門人嗎?沒有吧?

    因爲你見不得人!若我不是偷聽到谷主與他的談話,若不是跟蹤他到這裏,我都不知道你被他藏在這禁地裏!”

    白簡兒的心沉了沉,她說的,似乎有道理。

    凌嵐嵐揚起下巴,繼續道:“聽說你失憶了,大概也不記得自己跟過兩個男人,還爲一個男人懷過孩子吧?

    還不知道你受了重傷,孩子胎死腹中,從此再也不能懷孕了吧?”

    轟隆!白簡兒如五雷轟頂,站立不穩,扶住了門框。

    沐浴的時候她看到身上的疤,問過顧之行,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顧之行說,是去採藥,跌落懸崖,被樹枝戳傷,也摔失憶了。

    凌嵐嵐看着她的表情,步步緊逼道:“之行哥哥可是谷主的獨苗苗,除了你還不納妾,你又不能生孩子,是想讓他絕後嗎?!”

    “不會的,不會的!”白簡兒頭痛欲裂,抱着頭,捂住耳朵,不想聽。

    凌嵐嵐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聽,“而且你那個孩子是別的男人的,你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這樣的你怎麼配得上仙人般的知行哥哥,啊?你配嗎?”

    白簡兒心慌意亂,但還是道:“你撒謊!我會親口問之行,他說的,我纔信!”

    凌嵐嵐冷哼一聲,道:“之行哥哥被你迷了心竅,他怎麼捨得說出你的不堪?而且,你是他的師傅,你們成婚是亂侖!

    你那可憐孩子的父親,是他的好兄弟!而你的孩子……呵呵,是死在他親生父親的手裏!”

    白簡兒腦子亂極了,驚疑不定的問道:“那、那個男人是誰?”

    凌嵐嵐道:“是葉天凌,他讓你萬箭穿心,你活下來了,可孩子沒了!是之行哥哥,親手剖開你的肚子,將死胎取了出來!

    我真想不明白,之行哥哥爲何要娶你這樣的女人?而我,給他做妾,他都不正眼看一眼!嗚嗚嗚……”

    凌嵐嵐蹲到地上,抱着頭崩潰大哭。

    她看到顧之行這些日子高高興興的操辦婚事,簡直心如刀絞。

    谷裏都張燈結綵的操辦起來,但卻誰也不知道新娘的身份。

    自己從小愛慕的之行哥哥就要娶她人了,她怎麼能甘心?

    至少,讓她知道她輸給了誰,輸給了什麼樣的女人,讓她輸的心服口服吧?

    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女人就是白簡兒!

    可她怎麼逼問,怎麼哭鬧,谷主和顧之行都不告訴她新娘到底是誰。

    終於,讓她找到一個機會,藏在了谷主書房的櫃子裏,吃了龜息丹隱藏氣息,才偷聽到了谷主和顧之行的談話,知道了原委。

    她知道白簡兒可能不能生孩子,就退一步做平妻。

    顧之行不願意。

    她又退了一步,想做妾,只願能爲之行哥哥留個後。

    可顧之行還是不願意,他說此生只愛白簡兒,只要白簡兒,他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

    這讓凌嵐嵐怎麼能甘心?

    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青梅竹馬、冰清玉潔,會輸給白簡兒一個嫁過人、與旁人有婚約、懷過孩子、還不能生育的女人?!

    白簡兒聽到“葉天凌”這三個字就心痛如刀鉸,無力的滑坐在門檻上,頭抵在門框上,望着光影交錯的天空,眼前一陣陣發暈。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個看天發呆,一個抱頭痛哭。

    凌嵐嵐哭夠了,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道:“白簡兒,你以前心裏沒有之行哥哥,你們只是師徒之誼,或許算的上是朋友。

    你現在嫁給他,是對他不公平的!若是將來你恢復了記憶,發現自己愛的不是他,對你自己和之行哥哥,都是一個傷害!

    說不定,你還會恨他、怨他騙你與他成婚。你爲何不等恢復記憶之後,再嫁給他呢?”

    白簡兒想起了谷主對自己說的話: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以後莫要後悔埋怨。

    凌嵐嵐說的是真的!

    她要怎麼辦?怎麼辦?

    取消婚事,看顧之行悲傷難過?

    她不忍心。

    以後也無法再與他坦然相處。

    離開這裏?可外面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她能去哪兒?

    等她緩過神來,凌嵐嵐已經走了。

    草地上凌亂的腳印,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

    她返回屋內,解開衣裳,看着自己身上淺淺的傷疤,這些傷疤顯然不像顧之行說的那樣是被樹枝戳的。

    伸手摸着腹部的傷疤,心漸漸的沉到谷底。這裏,真的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嗎?

    她想,若是能如醫書上寫的那般,用儀器檢查一下身體多好啊。

    誰知,這般一想,不知哪裏就響起了“叮”的一聲,自己的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屏幕,上面是掃描身體的畫面,還有各種紅紅綠綠的數據。

    很詭異,但白簡兒覺得非常熟悉,並沒有驚恐。

    檢查的結果顯示,她曾身中二十八箭,有貫穿傷和手術傷,確實孕育過孩子,以後再孕確實艱難。

    是孩子父親將她射成刺蝟的?

    那人叫……葉天凌!

    “啊!痛!”她心痛,捂住心口,捲縮成一團。

    她頭痛,抱着頭在牀上翻滾。

    她渾身疼,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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