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的體察民情,也不着急趕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馬車裏,子玄展開輿圖,在經過的城鎮上標上記號,下次就不用在這些城鎮走了。
白明雲在角落的小桌上,用鋼筆寫遊記。
沒錯,是鋼筆,西方已經發明出了鋼筆,通過遠洋海船賣到了涼月國。
白明雲幾個訂了本子,輪流將經過的地方的見聞和風土人情、土特產等情況記錄下來。
安安喫着肉乾,看着外面的景物變換,“前面是個大城鎮!”
蔣逸軒砸吧了一下嘴,道:“可以喫頓好的了。”
他小時候是個小胖子,現在抽條兒了,是個長身玉立的小少年。
不過,這不耽誤他愛喫的本性。
子玄道:“這是寬城,離盛京不遠了,大家小心些。”
大家聞言,立刻打起了精神,小腰板兒都挺直了些。
雖然現在四海昇平,但葉天昊如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下落,總讓人感覺在枕頭下埋着一個不定時炸彈。
後面的馬車裏,寶兒清點着自己的各色藥瓶和藥包。
沈晚晴揉着僵硬的腰,道:“公主,您是在擔心會出什麼事嗎?”
韓雅彤和平平都看了過來,神色都有些不安。
寶兒安撫道:“沒事兒,我就是清點一下,看看缺什麼,寬城是大城鎮,藥材一定齊全,到時候好補齊。”
幾個女孩兒都鬆了一口氣,繼續看着外面風格與京城大不相同的建築。
玄雨在外面請示道:“小姐,現在進寬城了,時辰尚早,咱們先找個客棧住下,沐浴更衣後再找個本地有名的酒樓用膳。”
寶兒道:“好。”
於是,一行人找了一家乾淨的中等價位客棧住下來,沐浴更衣稍作休息後,就一起出去,奔着最好的酒樓去了。
住可以住一般的客棧,反正被褥和私人用品都是他們自己帶的,喫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要了二樓的一個大包間,上了兩桌子好菜,主子們一桌,下人們一桌,幾人吃了起來。
寶兒嚐了一筷子紅燒江魚,道:“好喫,江魚真是又香又肥美。”
但跟孃親空間裏的差遠了。
孃親,寶兒好想您。還有爹爹,寶兒也想您。
寶兒鼻子有些酸,忙低頭專心喫魚,掩飾自己的情緒。
雖然很想父母,但事已至此,也不想半途而廢的回去。父母身邊雖好,但她也向往外面的大千世界。
子玄自小喫白簡兒空間的食物長大的,看起來很豐盛的一桌美味佳餚,他卻食之無味,他也想爹孃了。
他們偷跑出來,也不知爹孃有沒有生氣?有沒有影響孃親肚子裏的弟弟?
第一次離開爹孃外出,心裏怎麼能不難受?
只是,作爲太子,他想更細緻的瞭解這個國家和民生。而不是坐在高高的廟堂之上,聽着下邊的人人云亦云。
就這一句,就將他的話堵住了。
他是太子,不能被大臣們拿捏!
衆人感受到太子和公主情緒的低落,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低頭喫飯。
突然,外面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聽那動靜,絕對是傷心欲絕,崩潰絕望。
衆人停止了喫飯,對視一眼,都放下筷子,走到窗前,打開窗子往外看。
他們的包間在二樓,街道也不是很寬,可以越過街道看到對面二樓內的情景。
就見對面房間有一對老夫婦,趴在牀邊哭。
雖然看不清牀裏的情景,但可以判斷,牀上肯定躺着一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錦衣男人進來,老夫婦就起身,對那男人廝打起來。
有小夥計魂飛魄散的衝出去報官。
這邊酒樓上一下子就嗡嗡嗡的議論起來,“看這樣子,難不成是死人了?”
“看起來是死人了,誰死了啊。”
有本地的人道:“對面是個繡品鋪子,當家的是小兩口兒,那男的在被人打呢,死的應該是老闆娘了!”
酒樓裏的小二最清楚周圍店鋪的情況了,寶兒命人請了小二來仔細詢問情況。
小二透過窗子,指着對面二樓裏的情況,道:“那老兩口是死者的父母,正在廝打女婿。”
安安立刻意識到什麼,道:“難不成是那女婿殺妻?”
小二忙道:“這個小的可不敢胡亂猜測,但聽說,小兩口感情挺好,羨煞旁人哩!”
寶兒問道:“那這女婿與老兩口的關係如何?”
小二道:“好着呢,老兩口兒就這一個閨女,招了這個上門女婿,還給小兩口兒開了這個繡品鋪子,平時也不插手小兩口兒的日子。”
見小二說不出什麼,或者,不想說什麼,就賞了幾個銅板,打發他出去了。
很快,一隊官差跑着來了,迅速將繡品鋪子包圍,將裏面看熱鬧的客人趕了出來。
有一個穿着深紫衣裙的中年婦人被官差給推搡了出來,甩着手帕子道:“誒呀,我上樓看了,老闆娘死了,可嚇煞人了!”
說完了,就不往下說了,賣關子吊胃口的等着人問。
果然,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呼啦”一下就將那女人給圍住了,七嘴八舌的追問。
“怎麼回事?”
“快說說,快說話。”
那女人滿意一笑,又壓低聲音,神祕兮兮的道:“老闆娘死了!我親眼瞧見屍體了。娘咧!直挺挺地躺在牀上,老嚇人啦!”
後面幾個字,她嗷的拔高噪音。
那些個聽衆同時發出“哎呀”、“啊”、“娘咧”之類的驚呼,場面頗有幾分壯觀。
有那膽子大的,繼續追問道:“屍體是什麼樣子?怎麼個嚇人法?”
女子拍了拍自己不斷抖動的胸口,心有餘悸的道:“眼睛那麼大,舌頭那麼長,那臉……”
她連比劃帶說,聲情並茂,十分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