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紀母絲毫沒有生氣,只是把剛剛看的雜誌一合,站起身來。
因爲她知道她這兒子,若是你不經他同意做決定,他一定會反其道而行,必須把他的毛順平了,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這一點,他跟他大哥一點都不一樣。
到了薄家,家裏只有陸貞和薄一心兩人,雖然只在家中,但是因爲要見紀母,兩人都穿着正裝。
陸貞看到紀母來了,兩步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沁園,看來英國的水土不錯,你看着越來越年輕了。”
鹿沁園笑了笑,跟她輕輕擁抱了一下,不像陸貞那麼客套,只說了句,“好久不見了,老姐妹。”
兩人鬆開,鹿沁園那不冷不熱的目光又落到一旁的薄一心身上,後者立馬溫順乖巧的上前打招呼,“紀伯母。”
鹿沁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一心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薄一心溫婉一笑,不失禮節,“謝謝紀伯母。”
說完,她的眼睛就飄到紀時謙身上了,後者單手插在口袋裏,輕瞟了她一眼,又冷淡的將視線移開。
她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安起來,暗自思忖紀時謙是不是因爲名媛之星的事,覺得她是一個不知禮數虛假的女人,會不會還覺得她丟了他的面子?
薄一心咬了下下脣,剛想開口,胳膊便被人拉了一下,她轉眸一看,是陸貞在給她使眼色。
“那個時謙、沁園你們都坐。”陸貞笑眯眯的對着兩人說道。
等鹿沁園和紀時謙都落座了,陸貞才湊到薄一心耳邊,“不要着急,今天晚上你要討好的人是你未來婆婆。”
薄一心卻不像陸貞這般樂觀,因爲後者還以爲薄一心已經和紀時謙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再怎麼樣都跑不掉。
然而薄一心心裏卻七上八下。
等都坐下之後,陸貞先是說了兩句話活躍氣氛,但是鹿沁園開口的第一句就開門見山,“我都聽說了,上次名媛之夜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鹿沁園的目光不鹹不淡的落到薄一心身上,等着她解釋,明明只是一個眼神,卻讓薄一心如芒在背。
不過她也僅僅只是慌亂一秒,便很快調整回來。她微垂下腦袋,輕咬薄脣,楚楚可憐的眼神裏透着委屈,怯懦道:“上次的事情……”像是覺得難以啓齒一般,頓了一下,“在養老院的時候,我先是被人騷擾,後來被小混混糾纏,纔在酒吧的地下室裏失控,我當時真的很害怕……”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
果不其然,紀母的的眼神很快從她身上抽離開,卻也沒有說句安慰她的話,只說:“一心,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而且你現在出門不僅僅代表着薄家,還代表着紀家。”
薄一心聞言一怔,隨即喜上心頭,連連點頭,“是,伯母,我記住了。”
鹿沁園這話變相的是承認了薄一心在紀家的地位。
可是紀時謙的態度呢?
只是誰都沒注意到紀大少的眸光已經幽暗了幾分。
喫過飯後,陸貞便叫了鹿沁園上樓,說是兩姐妹許久未見,想單獨談談心。
而紀時謙和薄一心則去花園散步。
薄一心心裏還是有些沒譜,擔心紀時謙會在意名媛之星的事,便又開口跟他解釋一番。
而紀時謙只是神色淡漠的聽着,最後兩人走到玫瑰花園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偏頭過來看着薄一心,“名媛之星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不由得讓薄一心心下猛跳,她穩了下心神,謊話信口拈來,“那天晚上我很難過,一直待在後臺,後來便想着要去找你,卻沒看到你人。你去了哪裏?”
“那天我收到一條短信,讓我去5020房間。”
“那你去了嗎?”薄一心脫口問出。
夜幕下,紀時謙的黑眸裏彷彿裝有化不開的濃霧,他微揚了下眉梢,“你不奇怪是誰發給我的短信?”
薄一心一愣,背在身後的手緊張的收緊,“我猜應該是哪位想認識你的商界人物吧,畢竟你不經常出席活動,見你一面也不容易。”
紀時謙看着她,目光裏帶着絲鋒利,薄一心有些招架不住,不敢與其對視,慌張的移開視線。
半響才聽紀時謙低沉如泓水般的嗓音淡淡響起,“我沒去。”
聽到這個答案,薄一心原本應該鬆口氣的,但是那口氣卻堵在胸口,怎麼都順不下去。
她心跳怦怦,總覺得紀時謙好像知道了點什麼,他這些舉動彷彿都是在警告她。
另一邊書房的露臺上,陸貞和鹿沁園二人皆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旁邊的木桌上,放着兩杯茶盞,冒着騰騰的熱氣。
“沁園,最近在國外的生活還好嗎?”
鹿沁園捏了下眉心,“就那個樣子,國外的生活節奏慢,適合養老,我都懶散了不少。”
陸貞笑,“你若是都懶散了,那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
語落,鹿沁園也跟着笑了,“時謙那臭小子,就愛蓮花惹草,身邊有不少女人,委屈一心了。”
“時謙是好孩子,只是處在他那個位置,身邊想上位的那些狐媚實在太多。”陸貞忽然轉過頭來,看向鹿沁園,“沁園,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讓兩個孩子儘快結婚,斷了那些人的念頭。而且兩個孩子都已經……”
陸貞話沒說完,鹿沁園卻已經明白過來,她眸光閃了閃,將桌上的茶盞握在手心裏,摩挲着杯壁。
按照紀時謙那個個性,如果不喜歡薄一心一定不會碰她的。可是今天喫飯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紀時謙一個眼神都沒給到薄一心。
這是怎麼回事?
陸貞又開口,“不過蘇媚那賤人的女兒似乎對時謙有意思,幾次三番的挑事。我還沒找到證據,但是這次十有八九,就是她找人壞一心的名聲。”
鳳眸一眯,“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