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現在，她的噩夢也纔剛剛拉開序幕。
關在地下牢籠裏分不清晝夜黑白，只知道被帶回牢籠沒多久，又再次被帶出去。
第一次是豬妖，第二次是懷胎即將臨盆的蛇妖，再下次，是差點咬斷她脖子的狼妖……
週而復始，沒有盡頭。
她殺的妖越來越多，多到後來根本數不清，她的心也越來越冷，冷到即便對面的妖哭着喊着跪下求情，也能毫不留情的一刀砍殺。
敗者，死。
她，不想死。
“172號，勝。”
“172號，勝。”
“172號……”
“172……”
……
鬥妖場內，一片血紅，她的手上從來沒有乾淨過。
只有躺在狹小的牢籠裏，才能感受到偷來的一小段時光。
她想，她大概會萬劫不復。
她殺的妖，實在太多了。
“172號，出來。”躺下不到半個小時，她又被拖了出去。
這次，是一隻狐狸。
等她入場的這段期間，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刀，等的都快不耐煩了。
擡頭看到她，狐狸滿臉錯愕，而她，早就誰都不認識了。
“嘖嘖嘖，虧我之前還叮囑過他，讓他看牢你，別想到，還是沒用。”
黎白蹲在武器庫前挑選趁手的武器，短暫的錯愕之後，神態極其平和，“挑個趁手的武器吧。”
這一場，是黎白和新月。
和新月不同，黎白還和從前一樣。
“知道我是幾號嗎？”問完，新月沒有回答，黎白也不指望她開口，自問自答：“7號。”
號數越靠前，進來的越早。
可他又不像其他的妖，看向她，嘴角仍帶着幾分笑意，像那時在會館跟她玩鬧，一樣的漫不經心。
“你是打不過我的。”
新月看着他，認識又好像不認識，嘴裏不停重複着“敗者，死。”
“你好像還沒學會如何利用自己的妖力。”
擋住短刀的瞬間，黎白身後的尾巴突然又長出一條，那一條更是出其不意的將新月扇到牆上，嵌進去三分。
被甩到牆上，新月當即吐了兩口血，五臟六腑像是要被碾出來。
黎白神色無常的走到她面前，不用動手，直接用尾巴將牆上的新月狠狠往牆裏壓，仍帶着那副平和的音色：“和我鬥，只能輸。”
他的尾巴甚至比他本身的力量還要大，似千斤頂，頂在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回，她怕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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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短刀無力的掉到地上，嵌進牆裏的貓垂下了頭，本就沒有光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
就算沒死，也是凶多吉少。
黎白收回尾巴，怔怔看了她許久，微嘆一聲轉身離開。
“勝者……”
正當他擡腳走遠，高牆外的除妖師也準備宣佈結果之際，壓在牆內的新月手指又輕輕動了兩下。
黎白剛回頭，新月突然擡起雙眼，一陣風似的吹向他，直接將他一腳踹飛。
落地後迅速撿起掉落的短刀，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你還真是頑強，就那麼死了不是很好嗎？”至少不用再受折磨。
新月握緊短刀縱起一躍，直接朝他面門劈過去，黎白反應極快的擋住。
“我不能死，不能死……”
新月的意識甚至沒有完全恢復，周身的妖力卻在扭曲，變化，顫動。
她對求生的慾望大過一切，大過所有能在乎的。
不過剎那間，突然從體內散開淡藍色的光，身後的尾巴也從一條變成了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