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比老爺子還要差,別說醫院,裴家大門他都出不去,自然也不知裴堇夜已經返回臨安去醫院看望過老爺子的事。
更不知自半月前老爺子出院後,裴堇夜就一直待在會館沒再出去。
三個月前,他離開臨安到處去找新月的事裴家人都知道,別說他們,就連老爺子也沒勸住,只能由着他去找。
老爺子出事住院,他返回臨安看望也能理解,可現在老爺子都已經平安出院了,他卻一直待在會館。
這說明什麼?
他放棄尋找新月,還是說……他已經找到了。
“酒燈,秦殊是何時出現的?”裴皓辰斷斷續續咳了幾聲,突然想起另一個關鍵點。
“好像是半個月前,差不多是老爺子出院的那幾天。”
酒燈將餐食放到桌上,聞到食物香氣的晏兮透過衣襟縫隙,看到喫的整隻貓躁動不已,很想跳出去大快朵頤一番,卻被景清死死按住。
被裴皓辰看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可不想再被其他人發現晏兮的存在。
“你先去門外守着。”見他按着衣襟,裴皓辰只得先讓酒燈出去。
景清畢竟不是從正門進來的,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總歸不太好。
就因爲這,不管景清是不是除妖師,酒燈都不待見他,這時更在心裏不住吐槽:“你說你要是堂堂正正的從大門進來,少爺何故將自己趕出去。”
他不情不願的離開院子,順帶關上院門。
見他離開,景清這才鬆開衣襟裏亂動的貓,撥了部分飯菜給她,自己倒是沒急着動筷。?
“你方纔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酒燈提起的是城郊那位,而他問的卻是秦殊的事,難道這兩人有什麼聯……系。
裴皓辰沒有回答,轉過身重重的咳了好幾聲,惹得正在進食中的晏兮擡頭看了他好幾眼。
這人應該是景清的朋友,可惜了,身子這麼差,估計沒幾年好活。
“你們慢用咳咳……咳咳咳……我先回屋。”裴皓辰的咳疾隨時隨地都會發作,有時能咳半天,話都說不了。
景清目送他進屋,坐在亭子裏都能清楚的聽到屋內沉重的咳嗽聲。
“你先喫着,記得給我留點。”他蹭的站起身,囑咐兩句轉身朝傳來陣陣咳聲的房間走去。
進去之後沒過多久,咳聲暫歇。
晏兮喫着喫着不時擡頭看看,等景清出來,說好給他留點兒,當真就只給他留了一點點,一塊肉,一口湯,外加半碗飯。
他看着桌上的殘羹,一把揪起晏兮的後脖氣到不行,“你還真是好樣兒的。”
“喵”你說了留一點兒的。
她還覺得自己留多了呢。
這種情況下,雖然聽不懂貓語,也能懂她想表達的意思。
合着留一點,就真的只有這麼一點點。
景清氣的肝兒疼,扯了張餐巾紙十分粗魯的給她擦嘴,將她塞進衣襟隨即拉緊上衣,只恨不得直接悶死她算了。
“飯也喫完了,我先走了。”喫下晏兮給他留的那一點點,走到房間窗外敲了敲,聽到一句“嗯”,轉身又爬上牆頭。
後來,酒燈來收碗筷,看見五六個光盤,嘴角不停抽搐。
這人還真能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