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新月擡頭搖了搖，“你不在。”
他以爲將她哄睡着了，卻不知離開房間後，新月就醒了。
裴堇夜微怔片刻，上前捏了捏她的耳朵安撫，“樓下出了些事。”
一想到汀蘭帶回來的那個人，滿心糾結，到底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新月。
不想瞞着她，又怕她聽到除妖師三個字情緒再度反常。
“有生人。”
她聞到了生人氣息，想瞞也瞞不住。
裴堇夜趕緊將她圈在懷裏，杜絕她想要逃跑的心思，“方纔汀蘭帶回來一個人，是……除妖師。”
果然，一聽這三個字新月開始不停地掙扎，他趕緊按住人解釋：“新月放心，他隻身一人，要是敢傷害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自他將汀蘭撿回會館，她就沒求過自己什麼事，這也算頭一件。
況且，還有那樣的內因。
新月哪裏聽得進他的話，只覺得除妖師都該死。
“我明日便讓他離開。”留宿一晚也是看在汀蘭的面子上。
新月磨了磨牙，一把推開他，明顯生氣了。
“新月……”
“不准你上來。”奶兇奶兇的讓他不準再靠近自己。
早已想到坦白後她有過激反應，卻沒想到她竟不讓自己上牀。
裴堇夜坐在牀邊看着抱腿轉過身的貓，眼眸微轉眨了眨，隨即幽幽的嘆了口氣：“好，我不上牀，睡地上可好？”
豎起來的耳朵動了動，沒有轉身。
他起身從櫃子裏抱出兩條被子鋪在地毯上，抱着腿背對着他的新月悄悄回頭看，正巧對上他的視線趕緊轉頭。
過了片刻，悶聲悶氣的道：“不是可以睡沙發嘛？”
鋪好被子，裴堇夜半個身子趴在牀邊，托腮看着她。
“沙發太遠，睡這兒剛剛好，而且……你會心疼。”
新月當即回頭怒瞪他一眼，一把拉開被子躺下，連耳朵都藏得嚴嚴實實，小小的一團，肯定又縮着腿。
實力演繹，她纔不心疼他睡哪兒。
“把腿伸直了睡，能長高。”
裹着被子的新月半天沒動彈。
瞧她正跟自己賭氣，裴堇夜無奈搖頭笑了笑，能讓他睡地上的，也就只有牀上那個總不願伸直腿睡覺的貓了。
屋外的雨下了整夜，哪怕天亮仍不停歇。
裴堇夜在地上躺了整夜，睡得實在難受，剛睜眼醒來就見新月滾到牀邊，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他趕緊伸手，結果不等他起身，新月當真掉了下來，將他砸個正着。
掉下去的那一刻，新月也醒了，裹在被子裏露出藍色的眼睛眨了眨，滿臉不知所措，剛睡醒這一刻倒是挺乖的。
他輕嘆一聲隔着被子抱住，在新月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撐着牀沿抱到牀上，順帶鑽進被窩。
不等新月動手，抱着她叫屈，“睡了一晚上的地板，好冷”
終於醒過神來的新月直接用小腳丫子蹬他，顯然還記着昨天晚上的事。
兩分鐘之後，裴堇夜被她踹下了牀。
“新月打算什麼時候讓我上去。”總不能讓他一直睡地上吧？
她抓着被子露出耳朵，沒有回答，記仇能記很久，想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讓他上去。
裴堇夜重重的嘆了口氣，這種時候格外懷念沒失蹤之前的新月。
那個時候，乖巧的讓幹什麼幹什麼，再次回來，不但敢抓傷他，現在都敢踹他，不讓他上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