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駐守的碼頭,破舊的倉庫根本不需要落鎖,伸手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踏進去,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回聲,“我按照你的要求來了,思思在哪兒!快放了她!”
暗處響起一抹輕蔑的笑,一道身影慢慢走來,走到晃眼的白熾燈下。
看到來人,魏郴瞬間將手機別到身後,“居然是你。”
阮家四爺,阮應予。
他摩擦着打火機,緩緩擡頭,根本沒將這麼個人放在眼裏,“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居然喫到我阮家頭上,魏郴,你膽子不小啊。”
“你們休想再利用思思!”此時,他哪裏不知自己是遭了算計,別在身後的手快速撥出一個號碼,神色冷靜自持。
這副死到臨頭還說大話的樣子,真讓人討厭。
“阮思瑩是我阮家人,我們阮家想怎麼利用就怎麼利用,還輪不到你一介外人來插手。”
阮應予說罷,朝一旁類似於保鏢的人伸出手,那人給了他一把小型手槍。
拉開保險栓,擡起漆黑的槍口對準對面的人,一臉玩味笑意,“今日你既敢來,恐怕沒那麼容易離開了。”
魏郴額角不禁滴下一滴冷汗,怪他大意了。
“你要是放棄阮思瑩自行離開,我今日沒準兒心情好的放過你。”阮應予逗着他,像是在逗一隻不自量力來分食殘羹的野狗。
他一聽,仰天大笑,紅着眼目眥盡裂,“你把我當傻子麼!今日恐怕不管我答不答應,你都要弄死我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向你求饒!”
他魏郴就算再沒用,也是個錚錚鐵骨的漢子。
只可惜,他食言了。
對不起了,思思。
電話另一邊,聽到這番對話的裴啓榮瞬間眯起雙眸,快步離開院子。
目光掃向東院,見那處燈火通明,想了想腳步不停的去了,他記得裴堇夜手下那個唐慄的會利用手機反追蹤。
見二爺橫衝直撞的進來,唐詮青當即放大音量,好讓樓上的人聽見。
“二爺您怎麼來了?”
“怎麼了?”
聽到樓下一陣騷動,裴堇夜趕緊將新月塞進剛出來沒多久的浴室,理了理衣領下樓,剛到樓下卻見二舅衝了進來。
“唐慄,唐慄在哪兒,讓他幫我個忙。”
二十分鐘後,唐慄終於查到了正在通話的這隻手機,“在北郊,北郊碼頭。”
話音剛落,卻聽電話裏傳來砰砰幾聲槍響,之後便再無聲音。
裴啓榮無力垂下手,低聲道了句多謝,轉身快步離開。
“二爺這是怎麼了?”通話中的手機一開始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是個男人。
唐詮青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阮應予吹了吹槍口,走到只剩一口氣的人身側,伸出左手將兩粒袖釦扔到他身旁。
“你說得對,今日就是要讓你,死。”
轉眼,北郊碼頭空無一人,魏郴躺在地上死死握住手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編輯好的信息發送出去。
躺在地上,無奈笑了笑。
抱歉了,思思。
當阮思瑩接到信息時,雙頰似被清空血色,腿腳發軟的奔出房間,看見裴啓榮,一滴滴的淚珠霎時奪眶而出。
“魏,魏郴,魏郴他……”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方纔電話裏傳來四聲槍響,如果是別人對準的魏郴。
他,不可能活了。
“帶我去找我,我求你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