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聽到了一個傳聞。”他站在窗邊背對着人，視線下移，正好能看到院子里正跟小七玩鬧的新月。
盯着看了許久，伸手將窗簾拉上，回頭瞥向站在不遠處低眉順眼的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你既然是吸血鬼，可知吸血鬼最近的動向。”
汀蘭猛地擡頭朝他望去，根本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這個，搖了搖頭道：“並不知。”
她充其量只是個比劣等種稍微好一點的吸血鬼，以她這種身份，別說王城，就連吸血鬼的大本營都進不去，也無法得不到吸血鬼那邊的情報。
“孤雲沒有跟你聯繫？”
她再次搖頭，老老實實的回：“他離開之後，只傳過一兩次訊息，之後便再無其他消息。”
所做的一切，都是孤雲之前就已安排好的命令，包括利用劣等種在人界挑起恐慌這件事。
裴堇夜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雙手交疊置於翹起二郎腿的膝上，“前些天，霽華宮的人找到了我。”
那道士，竟想讓新月去給除妖師當訓練對象，真是癡心妄想。
這件事他自然是拒絕了，但是那人口中所說的另外一件事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沒辦法聯繫上孤雲？”
汀蘭聞言又搖了搖頭，“主子，這些事您還是莫參與進來爲好。”
除妖師站的是人類那一邊，人類最終走向何種境地也與他們無關。
裴堇夜放下雙手站起身，威壓重重的朝她席捲過去，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離開管理室。
之前就已答應過新月，等那件事了結之後便讓她帶着自己去祭拜她的母親，如今也該實現這個諾言了。
“如果主子執意要走，屬下也要一起去。”不管怎麼說，她都要保證主子的安全。
這是汀蘭第一次主動要求出去，也只有這個要求，裴堇夜再三思量，勉強同意，同意之後又問：“你要是走了，林染怎麼辦？”
別以爲他不知道林染怎麼了，自她按照裴晚蕭的指示想要傷害新月被識破之後，這個人就像是消失在會館中了似的。
不仔細找，根本察覺不到。
偶爾看見她，臉色比從前還要蒼白，必定是他們將她強行變成了吸血鬼。
“林染的事，您無須擔心，我會妥善安排好。”她身上有孤雲設下的禁咒，哪怕是個劣等種也照樣能在陽光下行走，根本不用擔心她的事。
裴堇夜一聽心下微沉，扭頭瞥向天邊自由漂浮的雲，目光時而拉的深遠悠長，“汀蘭，你曾經也是人，對不對？”
一聽這話，汀蘭瞬間攥緊兩側裙褶，垂眸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已經這樣了。”
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那就沒必要再去摻和人的事，除了保護主子之外，如果說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
殺了孔武和錢坤，爲自己和書廷報仇，僅此而已。
裴堇夜見她這副狀態，也不想過多的去揭穿她的過往，只是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自己原本平凡正常的生活裏，竟藏了這麼多不正常的“人”。
三日後，裴堇夜和新月稍作整頓，出發前往榆冶，身邊只帶了汀蘭和唐慄兩人，大大的減少了隨行人數。
直到唐慄離開臨安，才得知這一消息的謝茗，氣的直接打碎了一套價值一百六十萬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