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前他們已經在牆邊搭了桌椅,此時一個接着一個地飛快翻上圍牆, 很快便跳到另一側,頭也不回地往遠處跑去。
一路穿過小徑, 跑到相隔百米的另一邊,衆人才紛紛回頭望去, 見沒什麼東西追過來, 便都鬆了一口氣。
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天色幾乎黑透,附近並無路燈或燈籠之類的東西, 只有微弱的月光用以照明, 周圍黑漆漆的, 使那些高高低低的花草灌木都好像變成了一道道外形各異的鬼怪。
白桃驚魂未定地抓着身邊於素的手,低聲問道:“那隻鬼, 應該不會追過來了吧”
齊行道:“攻擊厲鬼應該算是觸發了死亡條件吧。但它的活動範圍似乎只在院子周圍, 所以不用太擔心,只要這位連鬼都敢揍的大佬不再靠近那邊就行了。”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南曲。
南曲尷尬地笑了兩聲:“人家家又不是故意的, 都怪那隻鬼嚇唬人家啦qaq”
衆玩家:“”
張浩嘆了口氣:“可別人家人家的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動手挑釁鬼的玩家。”
南曲:“嚶。”
“噗。”於素沒忍住笑了出來。
先是很小的一聲, 接着就完全憋不住了,雖然還是努力壓抑着, 但那顫抖的肩膀和捂肚子的動作
其他人不知道是覺得好笑還是被笑聲感染的, 也突然陸續跟着笑了起來。
南曲扶額, 在這一片笑聲裏, 感覺自己應該向他們收點兒錢。
“曉萌啊。”白桃比較有良心, 過來攬住了她的肩。
接着說道:“你知道你剛纔揍鬼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話音未落, 於素學道:“臥槽有鬼啊”
白桃笑得發顫,一邊拍着南曲的肩說:“現在再嚶已經晚了你就別裝了,明明是個女漢子,硬裝什麼萌妹啊”
南曲:“”
她清清嗓子,硬着頭皮道:“人家這叫反差萌,你們懂不懂呀,哼。”
白桃朝空氣揮了一拳,口中嗲嗲道:“哼,看我嚶嚶怪一拳一個女鬼”
於是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南曲覺得自己就是來搞笑的。
她嘆了口氣,把話題強行掰正:“時間不早啦,大家不去找線索咩”
五人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散,但總算是開始談起正事來了。
齊行說:“既然院子裏已經有鬼出現了,大家暫時就別過去了。還是按之前說好的,分頭行動,該找員外找員外,該找道士找道士。”
六個人之前就說好了分成三組行動,一組找道士,一組摸去那胖子員外房裏,另一組則去王瑞生那兒。
除此之外,員外夫人那邊,書房庫房之類的地方也不能錯過。
員外和夫人不是住在一起的,兩座院子之間還相隔了兩道牆,中間有上百米的距離。
玩家們會先去查最重點的三人,之後再去這些次要的地方。
不過說是分成了三組,但道士和員外住在一個院子裏,所以這兩組人大部分時間都會在一起行動。
而在分組時,齊行曾提出要和張浩一組,張浩果斷拒絕,並表示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當場選擇了南曲。
不過她當時覺得那一幕似曾相識,是自己在新手關時曾經歷過的。
本着自己的痛苦也要讓別人感受一下的惡趣味,她立刻和張浩組了隊。
其實也確實是出於任務需要,像之前翻.牆時那樣的情況,如果是兩個女生一隊,那她們可不會進去得那麼輕鬆。
總之,最後三隊人的分組情況就是按進入遊戲時的那樣,南曲和張浩,白桃和單書,齊行和於素。
白桃和單書下午一直負責着道士那條線,所以現在依然歸他們。
南曲和張浩則選擇了王瑞生。
分好隊伍,大家便立刻行動起來。
齊行,於素,白桃和單書四個玩家稍稍分散着,儘量靠近路邊的樹木建築之類的東西走,藉着陰影遮擋身形,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近了那座主院。
員外的院子門口還掛了張牌匾,院名取得很滑稽,叫“長生閣”。
可看他那身材,能活到現在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悄悄地摸到長生閣外面,遠遠看見那院門下掛着兩盞紅燈籠,而院門緊閉,周圍沒有人影。
守夜的下人應該在裏面,院門是從內部栓上的。
四人低聲商量了一下,接着便繞至院子一側的圍牆,由兩個男性撐着白桃,讓她一點點地從牆上冒出頭,先觀察院中的情況。
片刻之後,白桃用手對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二人又將她輕輕放下。
她壓低聲音道:“大門裏面坐着個下人,正在打盹。前面和左邊的屋子都亮着燭光,估計就是員外和道士住的房間了。看樣子人還沒睡,房裏肯定還有伺候的下人,怎麼辦”
齊行想了想,說道:“既然這裏有道士那就給員外弄只鬼。”
與此同時,南曲和張浩已經走到了王瑞生的院子附近。
白天院門外守着人,除了白桃外其他人都沒有靠近過,直到此時,南曲纔看見那院子的名字叫“萬壽居”。
現在院子附近都沒有人,但院門緊閉,估計裏面有守夜的。
不過,王瑞生這冥婚的事情瞞得很好,府裏上上下下估計都沒幾個人知道。
而爲了繼續隱瞞下去,他這院子裏也肯定不會有太多人。
估計也就一個守夜的,還有個近身照顧他的丫鬟。
想要混進去也不是特別困難,因爲這裏鬧鬼,是衆人皆知的事。
南曲把頭髮散下來,取下綁在手臂上的紅布折了幾下含在嘴裏假裝舌頭,然後站在院門口找了找陰森森的感覺,對貼着牆躲在旁邊的張浩做了個手勢。
接着,她擡手叩響了院門。
聲音並不大,控制在能讓守門人聽見,卻不會被房裏人聽見的程度。
等了幾秒,門口就傳來一道壓低的詢問聲:“誰啊”
看來這個下人也怕聲音大了會影響主人的休息,這倒正合了南曲的心意。
她不說話,又一次緩緩地叩響了門。
不輕不重的,慢吞吞的三聲。
門內的下人似乎有點慌了,聲音裏帶着一點顫抖:“誰,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