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睡眠並不足以讓人清醒多少, 南曲醒來後去洗了把臉,出門就剛好看見官嘉從健身房走出來。

    官嘉見到她,聳聳肩道:“一無所獲。”

    二樓傳來了一點輕微的響動, 像是有人在搬東西, 看來大家都還在儘量去找線索。

    南曲問他:“譚鎮在哪兒啊”

    “他和龐佑在一起呢, 現在應該是在三樓吧。龐佑說想找他那份毒藥的說明。”

    官嘉說:“這倆人裏面肯定有一個是兇手, 讓他們捆綁着行動最合適了。”

    南曲點點頭, 又問了他還有哪些地方沒去看過, 得知書房沒人之後,便獨自去了那裏。

    書房確實太複雜了, 每一本書裏都有可能藏着線索,找起來非常麻煩。

    她走近書架, 一邊翻找着, 一邊默默回想着關於三樓的情況。

    一開始是譚鎮上樓去拿過酒,但當時杜景還沒回來, 龐佑也沒上去過,更不可能提前把毒藥說明藏在那裏,因此這一個時間點是可以忽略的。

    之後便是龐佑獨自在三樓待過一段時間了, 按他所說,他就是在這段時間裏下了毒,並藏起了說明。

    然後是龐佑和肖迪一起上三樓玩遊戲之前龐佑說過了, 肖迪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應該不可能有機會去拿走藏起來的說明。

    不過, 在這段時間裏,譚鎮到底在哪裏就沒人知道了。他自己的記錄並不能作數, 而其他人各自在不同的地方, 都沒有看到他。

    他是有機會趁這個時間去三樓動手腳的只是這裏有個疑點, 他怎麼能知道龐佑在三樓調酒室裏藏了東西

    再往後就是杜景死後的蒐證環節了。

    第一輪蒐證時大家找的是彼此的臥室以及死者房間,沒人去過三樓,而第二輪蒐證時,南曲和官嘉去過三樓。

    如果龐佑沒有撒謊,那麼在這個時間段裏,能夠找到並且藏起毒藥說明的,就只有官嘉一個人了。

    但根據已知線索,官嘉的嫌疑幾乎可以排除。

    在這之後,就是第三次搜查時,當時身份沒有暴露的譚鎮和龐佑一起去了三樓。

    “咦,你在書房啊。”肖迪的聲音傳來。

    南曲收回思緒回頭看去,對方則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走到她旁邊的書架,抽出最上層的書來一邊翻,一邊問她:“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南曲笑了一下:“如果知道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裏,而是在睡覺了。”

    “時間可不太多了。”肖迪看了眼腕錶,又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回書頁上:“至少,有最懷疑的對象了吧”

    南曲看向他,盯着他低垂的側臉,笑問:“應該不是你吧”

    肖迪笑了聲:“很遺憾,不是我。如果是的話,這場遊戲你們就輸定了。”

    南曲:“爲什麼有些人明明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他把書放了回去,轉身靠在書架上,看着她說:“隱瞞線索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可惜這場遊戲裏的每個人都只知道在這上面費勁,包括那個自認爲劇本殺經驗很豐富的官嘉。”

    南曲挑了下眉,與他對視着,沒有說話。

    她心想,肖迪這句話,算是在給自己提示嗎

    他在告訴她,這場遊戲裏的每個玩家都只知道隱瞞線索,官嘉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官嘉的時間線是沒有問題的,那就可以徹徹底底地排除他的嫌疑。

    官嘉的嫌疑排除,就證明他說的都是真話,那麼龐佑所謂的那張藏在三樓的毒藥說明,就絕對不是官嘉偷拿的。

    其實,即使肖迪不說這些,南曲也根本不覺得官嘉有嫌疑。

    就算官嘉是五點二十下了毒在杜景臥室門把手上,但杜景從臥室出來是七點,在那之前他是不會碰到門把手上的毒藥的,所以算起來毒發時間最早都會在十點左右,而十點時他們都已經發現杜景的屍體了。

    “哎喲,這裏的書找起來太麻煩了,有線索的可能性也太小了,我就不找了。”肖迪說完,對南曲揮了下手就往外走。

    南曲看着他離開,想了想,還是加快速度翻找起來。

    他最後這句話也許是在告訴她這裏沒有線索,但他的身份可是專門拖玩家後腿的演員,她怎麼敢輕易相信他的話

    反正現在,她也不知道還能去哪裏找線索了,那麼在哪兒找都是一樣的。

    慢慢的,時間一點點走到了中午。

    樓下有人喊了一句什麼,南曲快速翻完手裏的書,走出門便聽見焦燦在喊道:“大家先來喫點東西吧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喫呢”

    肖迪正從二樓樓梯往下走,一邊走一邊說笑道:“喫東西不怕有人下毒呀”

    “這裏有包裝完好的速食,大家自己弄自己喫,誰能下得了毒呢。”焦燦把毒物檢測器拿了起來:“如果要泡麪的話,可以用它先測一下熱水壺。”

    “我就不麻煩了,”已經在一樓的譚鎮說道:“拿包方便麪幹喫就行了。”

    他說完去了趟廚房,出來時雙手的,還伸到焦燦面前去讓她測了一下,見沒有毒物反應,纔拿起一包泡麪來。

    官嘉便也說道:“我也隨便喫點兒就是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破案,喫什麼都不重要。”

    於是大家都坐在一樓啃方便麪就礦泉水,一邊喫一邊說了下這段時間的發現。

    結果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譚鎮看了眼旁邊的龐佑,說:“那所謂的毒藥說明,我們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找出來,你們說它是長着翅膀飛走了呢,還是根本就不存在呢”

    龐佑皺眉,語氣有些不善:“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不就是想說那東西是我自己編出來的麼我編這種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話有什麼用”

    “容易嗎”譚鎮冷笑了聲:“到現在爲止,不也沒被拆穿麼。只要沒有證據表明你在撒謊,大家就只能懷疑你,永遠不可能拆穿你。”

    龐佑吸了口氣,像是在極力壓抑怒氣,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跟你吵,事實真相到底怎樣,等到投票結束後自然就會知道了反正我確定我不是真兇,其他人的嫌疑也都沒你大,今晚我一定投你”

    譚鎮放下吃了一半的泡麪,昂起頭斜睨着他:“彼此彼此咯。我倒要看看,你這場遊戲能不能活着出去。”

    官嘉按了按太陽穴,無奈道:“吵架解決不了問題,大家都沒怎麼休息,你們就別吵了,吵得人頭疼。”

    譚鎮扯了下嘴角:“行吧,我也懶得說了。反正玩家的獲勝方式只是找出兇手就夠了,我已經確定了兇手是誰,你們願不願意信我都和我沒關係了,我何必再浪費口水。”

    他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水,然後起身就進了對面的女傭房,口中道:“我先睡覺去了,投票前再見”

    “呵,”龐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那我也睡覺去了,你們愛投誰投誰吧,但我奉勸你們一句,要是想活着出去,就跟我一起投譚鎮”

    話音未落,他也大步走向了女傭房,但很快又停下來,轉身走向旁邊的客房去了。

    “嘭”的一聲關門聲後,客廳裏就剩了南曲他們四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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