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計劃, 最終還是沒能成型。

    三人將更多的黃沙弄進來掩埋好物資之後,就立刻行動起來,拿上其中一件毛衣, 挖出外面的板車, 準備將東西弄到之前南曲和胡倫逃離的那個據點去。

    爲了避免中途遇上其他人,他們刻意從另一方繞了路, 沿着之前逃出來的路線往回走。

    可纔剛出來走了不遠, 前方便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首先只是一道, 緊接着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就像炮仗一樣噼裏啪啦的。

    三人對視一眼, 無須言語,扔下板車調頭就跑。

    而在他們跑了沒幾步的時候, 忽然,一道“轟隆”的炸響猛地傳來, 聲音大得如驚雷一般。

    南曲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眼, 只見右上方, 大概是交易場的位置, 迅速冒起了滾滾濃煙。

    剛纔那道炸響,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三人不敢停留,一口氣跑到附近的廢墟里躲起來。

    胡倫低聲說:“交易場裏肯定出大事了現在子彈越來越少,至少在最近三年時間裏, 我都沒聽見過這麼多的槍聲而且,剛纔似乎還有炸.彈”

    “看來我們的計劃只能終止了。”鄧多說:“反正也不急在一時,我們的物資還夠喫一段時間, 等風波過去再看情況吧。”

    胡倫沉聲道:“其實我有點擔心。對這裏的人來說, 那個交易場的意義不僅僅是用來交換物資的。大家爲了從對方手裏得到需要的東西, 才制訂了不能在交易場動手的規矩, 也因此延伸出了抓到對方的人之後要先做交易然後才能自行處置的不成文規則。如果它毀掉了的話,維繫在各個據點之間僅存的那一點規則也就沒了,到時候這裏一定會大亂。”

    大亂,不論是在哪個時代,對哪個處境的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像南曲他們這種擠在各個團隊之間艱難存活的“螻蟻”。

    “那現在怎麼辦”鄧多問了一句,但沒有等人回答,又說道:“等到天黑以後我們再摸過去看看情況嗎”

    南曲說:“如果下午三點之前能安靜下來的話就這麼做吧。那邊動靜這麼大,估計所有據點都會派人過去的。”

    “那我們說不定可以趁這個時候去據點裏乾點好事。”鄧多挑了下眉,“有時候做人不能太謹慎,該拼就得拼。”

    胡倫想了想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去a據點好了,它距離最近,剛損失四個人,據點裏估計也沒幾個了,要是再派人出去看情況,可能只剩一兩人了,是我們的好機會。”

    “走。”南曲說道。

    三人一拍即合,離開這裏以最快的速度繞行回到藏匿物資的地方,挖出武器後趕到何雪失蹤的那個地方,再次躲了起來。

    這個位置是最好觀察a據點的,雖然不能親眼看到裏面的人出來,但如果對方有人要去交易場,必然要從前面的空曠地帶經過,除非那些人喜歡繞遠路。

    不過對方不像南曲他們需要隱藏自己的蹤跡,畢竟大家都知道各個據點的位置,繞路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沒什麼意義,所以一旦去往交易場,勢必會選擇最近的路線。

    三人就在這堆廢墟里躲了起來。

    進來的時候南曲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亂糟糟的腳印,和鄧多說的一樣。

    廢墟內部也有凌亂的痕跡,但因爲太亂了,反而讓她不知道這些痕跡是別人造成的還是之前他們在這裏弄出來的。

    總之,何雪是徹底不見了,四周沒有血跡。

    南曲不知道她之後會怎麼樣,也許能從敵人手裏逃出來,也許,成了別人的食物。

    但那都跟她沒有關係了。不管何雪怎麼說,一開始確實是自己把她從牢裏放出來的,也是她關住了那羣敵人,讓大家得到了逃跑的時間。

    南曲並不欠何雪的,相反,是何雪欠她的。

    在這個危險重重的世界裏,她可沒有必要只因爲對方同樣是玩家的這個身份,就非要救人不可。

    她收回視線,從廢墟間的縫隙裏朝外面望去。

    地面的黃沙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一眼看去滿目都是黃色,看得人有點眼花。

    目之所及處沒有任何活物,甚至連一點動態的東西都沒有。

    而遠處的槍聲,也已經在他們過來的途中就停止了。

    從南曲現在站的位置也看不到交易場的方向,不過進入廢墟之前她回頭看過,這邊也能看到飄上天空的濃煙。

    因此,a據點的人既然因爲距離關係沒聽見槍聲和爆.炸聲,也肯定會發現交易場上方的濃煙。

    況且南曲覺得,那一聲巨響聲音非常大,他們多半還是能聽得到的。

    只是不論是哪個據點,都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急吼吼地往交易場趕去。

    畢竟出現了那麼大的動靜,是個人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不經過準備是肯定不敢貿然過去的,他們又不是什麼趕去看熱鬧的路人羣衆。

    “坐下等吧,我估計還得好一會兒呢。”胡倫說道。

    鄧多隨即開口:“還要再商量下具體的計劃,總不能看到人過去就直接往人據點裏衝。”

    於是三人坐下來,一邊觀察外面的情況,一邊小聲商量了下之後的行動。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看到遠處出現了三個男人。

    走在最後面的那個人身上背了把槍,每個人手裏都拿着長刀,正快速向着交易場的方向走去。

    廢墟中的三人互相看看彼此,陸續悄悄站了起來。

    他們看着那三個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遠處的廢墟堆之後,也沒有急着馬上出去,多等了幾分鐘才離開這裏,向着據點那邊走去。

    三人之中,鄧多是最瞭解那個據點佈局的。

    那個地方的屋子是後來搭建起來的,跟這些廢墟不一樣,顯得規整很多。

    具體有幾間房鄧多也不確定,只知道是平房,沒有第二層。

    屋子前面出了大門就是一片長滿植物的地,再往前有環繞在據點四周的溝渠。

    那溝渠有兩米多深,寬度也在兩三米,就像古時候挖在城外的護城河一樣把據點保護在了裏面。

    鄧多從那裏逃出來的時候,就因爲天色太黑了而掉了進去,也正是這個原因,她的腿纔會受了傷。

    這件事之前她沒有提過,因爲先前他們也沒打算到這個據點去。

    在計劃要對這個據點下手的時候,她才把詳細情形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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