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的死亡，來得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
御坂美琴低下頭去。
一方通行那單薄的身子，在九尾妖狐腦袋上的少女一拳之下，直接碎成無數碎得不能再碎得沫子，紛紛揚揚散落下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就……就這麼死了？”
御坂美琴的嘴脣微微顫抖。
仇人一方通行的死亡，非但沒有想預料中的那樣，帶給御坂美琴大仇得報的暢快之感，反而讓御坂美琴沉寂許久的良心隱隱作痛。
御坂美琴本來有機會攔下一方通行的。
“嗯，御坂美琴前輩。一方通行前輩已經……成爲歷史了。但是，還活着的我們要振作起來。戰爭，還沒有結束。”
小鳥遊深海露出了哀傷的表情。
表情自然，毫無表演痕跡。
嘶。
龍捲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弗羅夏姆個個都是影視學院畢業的麼？
“不，我是學土木工程的。”
小鳥遊深海轉向龍捲，笑道。
讀心！
龍捲的瞳孔猛然收縮。
龍捲連忙後退了兩步，貓着腰，藏到了假山背後，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雙翡翠般的眸子咕嚕咕嚕亂轉。
“壞人。噁心。蟲子。”
龍捲口吐芬芳之語。
“就這一次，下不爲例，如何？你這個樣子，讓別人看了，還要誤會我對你做了什麼？這可太冤了。”
小鳥遊深海嘴角逐漸上揚。
“我纔不信。你的信譽在我這裏爲零！”
龍捲說道。
“明明昨天還說相信我來着……算了，你也別在這杵着了。去幫我買點東西。”
小鳥遊深海說道。
“買什麼？”
龍捲的眼睛亮晶晶的。
“戀愛漫畫。”
小鳥遊深海雙手一攤。
嘶。
龍捲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有把魔法禁書目錄的溫度吸高八度的意味。
“你還看漫畫？還是戀愛類型的？”
龍捲提高了音調。
“給下屬買的。出來一趟，不帶點伴手禮，未免有些失禮。對了，你順便幫忙買點生物學方面的書籍，還有……化妝品。化妝品可以多買一點，我的兩位屬下都是女性。還得幫吹雪帶一點兒。”
小鳥遊深海說道。
龍捲面色一黑，剛要轉身離開。
小鳥遊深海又叫住了龍捲。
“等一下，記得開發票。”
小鳥遊深海囑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哪裏來的歐巴桑麼？煩死了。
爲什麼我一個英雄要給一個大魔王跑腿啊？
還有，你這麼邪惡的傢伙爲什麼買東西不但付錢還要發票啊喂？不是應該直接搶劫麼？
要是我能打得過你，非要把你的手腳綁在樹上，身上塗滿蜂蜜，讓白蟻來咬你。”
龍捲翻了個白眼，結果，罵罵咧咧地走了。
……
“好了，御坂美琴前輩，龍捲去買伴手禮了。我們也該討論一下如何對付弗羅夏姆的問題了。”
小鳥遊深海回過頭來，雙手一拍，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啪！
御坂美琴如夢初醒。
“回神了，御坂美琴前輩。”
小鳥遊深海笑道。
“啊？啊！抱歉，失禮了。”
御坂美琴連忙道歉。
小鳥遊深海和龍捲商量買伴手禮的樣子，讓御坂美琴有種奇妙的既視感。
就像……
就像是出來旅遊一樣。
“沒有關係，御坂美琴前輩，一方通行前輩犧牲了，你是我們隊伍裏唯一的資深輪迴者了。我想聽聽御坂美琴前輩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們投降吧。”
御坂美琴略一沉吟，就做出了法式言論。
“哈？”
小鳥遊深海一臉茫然。
“這種強大的敵人，我們是無法處理的，但是，資深輪迴者完不成任務，是可以扣除輪迴點免於責罰的。
但是，如果新人無法完成第一個世界的任務，會被主神判定爲沒有資格成爲輪迴者，會被直接抹殺的。”
御坂美琴說道。
“沒想到主神這麼殘酷。”
小鳥遊深海沉吟道。
小鳥遊深海已經在考慮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順便把主神大光球給拆掉的事情了。
“這還算好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御坂美琴說道，“只有嘗試投降弗羅夏姆，碰碰運氣了，如果能加入就更好了，讓這個叫作小鳥遊大河的將軍，拔除主神留在我們身體內的禁制……說起來，你和這個小鳥遊大河倒是同姓，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本家來着。”
小鳥遊深海注意到，御坂美琴用了“我們”這個稱呼。
“御坂美琴前輩是資深輪迴者，應該可以用輪迴點抵消……”
小鳥遊深海說道。
“身爲前輩，有責任保證後輩的安全。”
御坂美琴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其實是御坂美琴身爲輪迴者裏的月光族，已經沒有輪迴點儲備了，回到輪迴空間也是死路一條。
小鳥遊深海很有默契地沒有點破。
“不過，留下歸留下，我們可不能投降啊。”
小鳥遊深海說道。
“爲什麼？”
御坂美琴說道。
“這裏有御坂美琴前輩的好友，白井黑子。”
小鳥遊深海說道。
“唔。”
御坂美琴如遭重擊。
“還有御坂美琴前輩的父母。”
小鳥遊深海繼續說道。
“啊！”
御坂美琴整個人呈orz趴在地上。
“御坂美琴前輩，我們……沒有退路。”
小鳥遊深海抄起一把折凳，向着九尾妖狐的方向緩緩走去。
“小鳥遊深海！不要衝動！”
御坂美琴站起身來，想要攔住這個冒失的後輩，卻抓了個空。
“御坂美琴前輩，這是一場戰爭，贏者，獲得一切，輸者，失掉家園。就讓我來當這場戰爭的先鋒吧！”
小鳥遊深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這是……”
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從御坂美琴的身後傳來。
御坂美琴回過頭來。
“你是……”
御坂美琴沉吟道。
“姬海棠果。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來人笑道。
“這裏很危險，還請快離開這裏。”
御坂美琴好心道。
“危險？危險纔有意思。”姬海棠果拿出來相機，“順帶一提，我是一個記者。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外出取材，但是今天……”
姬海棠果望向小鳥遊深海的方向。
九尾妖狐高大的身軀，幾乎要頂到天際，不詳的猩紅色查克拉幾乎要把整個天空染紅。
在如此龐然巨物面前，小鳥遊深海拎着一把折凳，緩慢而堅定地向前進發。
只留下一個背影。
孤獨而蕭索。
這種奇妙的對比，讓姬海棠果的記者之魂熊熊燃燒起來。
咔嚓，咔嚓。
姬海棠果端着相機，一連拍了三張照片，這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有了。我願稱之爲……人類最後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