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這個黑魔王我不做了 >第 79 章 攻略第七十九步
    “……裏德爾。”

    “裏德爾先生。”

    “湯姆·裏德爾!”

    裏德爾終於回神,看到身邊站着的草藥學教授——比爾利,正略帶不悅地低頭看着他,“感謝梅林,我的聲音終於傳進了裏德爾先生的耳朵裏,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上課二十多分鐘以來第一次讓你真正把眼睛放到我身上。”

    確實。裏德爾也是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溫室裏上草藥課,而他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了一把疙瘩藤,上面的莢果已經全部被他摘下來扔在地上,他的手指正在一截一截地撕扯藤蔓上的莖葉,指縫間全是藍綠色的黏稠汁液。

    比爾利還在繼續唸叨:“我的要求是給莢果擠汁,不是替疙瘩藤碎屍,湯姆,這是你第一次在我的課上犯錯——還是如此低級的錯誤。”頓了頓,長久以來對裏德爾的好感還是讓他放緩了語氣,“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溫室裏面是有點悶,頭暈的話可以去旁邊休息一會。”

    思緒其實還沒有完全回籠,裏德爾條件反射地擡起兩邊的脣角,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被突然翻涌上來的一股厭煩情緒拖拽了回去。

    裝出一副噁心的好孩子模樣,對着根本不在乎的人說漂亮話,這樣的行爲他已經膩味透了!他現在根本不想在別人身上浪費一絲半點的力氣。

    幸好所剩不多的理智拉住了裏德爾,沒有讓他暴露出所有本性,他只是垂下眼睛作出疲態,稍顯冷淡地說:“抱歉,教授。”

    “哦,”裏德爾的反應讓比爾利有些錯愕,“沒事,當然,只是一個小失誤,我相信你接下來會好好處理的。”

    裏德爾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性格本就不算強硬的比爾利被他的反常弄得有些氣弱,一邊走去看別的學生,一邊時不時狐疑又擔心地看他一眼。

    完全不在乎比爾利會怎麼想他,裏德爾嫌棄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扭過頭,看向蹲在他旁邊的菲奧娜。

    她正低着頭專注地給疙瘩藤上的莢果擠汁液,手上的動作技巧比教科書上教授的更爲精妙,輕而快地順着一整根藤蔓擠下來,除了食指和拇指尖上染了一點顏色,兩隻手都還是白淨的。

    注視着那一小片從垂落的灰髮後露出來的蒼白側臉,裏德爾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平靜下來。

    菲奧娜有時會讓他聯想到一座棄置不用的古老燈塔,不管狂風掀起的浪潮有多洶涌,她總是靜默地矗立在風暴的最深處。被拋至浪尖的船隻看不見她,她也不在意那些隨着攔腰折斷的船舷一起沉入海底的人,她甚至不在乎漫漲的潮水是否會淹沒自己。

    暴風雨席捲天地,她始終波瀾不驚。

    而他,則是她的守塔人。

    深淵之中,他與她共沉淪。

    “再發呆的話,下課前交不了作業了。”

    輕而細的聲音飄了過來,裏德爾眨了下眼睛,看到菲奧娜面前的小桶快要滿了,便把自己的空桶換了過去,在她瞥過來時露出一個無辜又帶着點討好的笑容。

    看了他一會,菲奧娜冷不丁冒出了一句:“真想看看你的阿尼馬格斯是什麼。”

    阿尼馬格斯?裏德爾愣住。他沒練習過,因爲他不覺得變形後會沾染動物習性的魔法有值得掌握的必要。

    不過既然菲奧娜好奇,他試一下也無妨……但她爲什麼會突然好奇這個?

    “你覺得會是什麼?”

    菲奧娜短暫思考了一下,“我希望是寄居蟹。”

    寄居蟹?這玩意和他有關係嗎?

    裏德爾實在搞不懂菲奧娜詭異的思維,“爲什麼?”

    “想看你變形後會找什麼做房子。”

    “……”裏德爾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試着往那個方向努力。”

    “我隨便說的,你別當真。”菲奧娜轉過頭繼續處理手裏的疙瘩藤。

    裏德爾無語了一會,短暫散去的陰雲又緩緩凝聚在他的眉心。

    下課後,裏德爾沒有和菲奧娜一起去禮堂喫飯,他獨自去了校長辦公室。迪佩特看到他有些驚訝,但還是對這個自己十分喜愛的學生表示了歡迎。

    進門時裏德爾的視線隱蔽地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格蘭芬多的寶劍,但他看到了擺在架子上的分院帽,又破又髒的帽子正有規律地起伏着,發出輕微的鼾聲。

    那個隆巴頓便是從這裏面取出的寶劍,斬殺了納吉尼。

    對上迪佩特隱隱詢問來意的和善目光,裏德爾露出了略有些躊躇的表情,似乎是在猶豫自己即將要說的話是否妥當,迪佩特見狀對他鼓勵地笑了下。

    “作爲校長,我很樂意幫我的學生解決任何難題——除了教授佈置的作業。”他幽默地說。

    裏德爾捧場地笑了起來,然後下定決心般地道:“先生,我這次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有關霍格沃茨的創始人之一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家族及事蹟。”

    迪佩特面露詫異:“你爲什麼想知道這個?”

    裏德爾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迪佩特,迪佩特打開看了兩眼,很快反應過來。

    “這莫非是……”

    “是的,先生,這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怎麼會在你這裏?”

    “來自一位善良的老夫人的饋贈,”裏德爾坦然道,隨即又輕輕一嘆,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悲傷,“同時,它也是我母親的遺物。”

    沒有意外地,迪佩特的關注重點全部落在了後半句。

    “遺物……這麼說來,難道你是斯萊特林的後人?”乾癟瘦小的老人忍不住站了起來,像是第一次見到裏德爾一樣仔細地打量着他。

    辦公室裏打瞌睡的畫像們也都驚醒,明明頭伸不出來,還要睜大眼睛努力從畫布裏往外探,嗡嗡地討論着。架子上的分院帽也打了個激靈,扭動着身體叫道:“哪呢,哪呢?我聽到了薩拉查的名字!”

    “安靜!”身體一向虛弱的迪佩特強撐着大聲命令。

    畫像們不情願地閉嘴,只有一個留着山羊鬍,顴骨很高的某任校長沒及時收住聲音,激動地嚷嚷着:“顯而易見,上次阿不思和你討論的時候我就說他肯定擁有最純正的巫師血統,遲早會有大出息的,還有比斯萊特林的後裔分到斯萊特林學院更正確的事情嗎?”

    鄧布利多?他和迪佩特討論過他?

    裏德爾不動聲色地垂眸。

    “真令我驚訝,菲尼亞斯,”一位女校長冷冷地諷刺,“我還以爲在你心裏布萊克纔是魔法界最純正的血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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