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這個黑魔王我不做了 >第 93 章 這個黑魔王他不做啦
    亞德利匆匆走進裏德爾莊園,在筆直的車道上正好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沃爾布加。

    他立刻放慢了腳步,不太想趕上去和她打招呼。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會用皮笑肉不笑的虛僞熱情問候他,然後就開始迂迴地探問他的口風,試圖從他嘴裏挖出點與這次會議目的相關的訊息。

    食死徒裏所有人都以爲他是裏德爾最信賴、最器重的心腹——外界則認爲他是裏德爾最得用的部下。他知道許多不傳之祕,暗地裏幫裏德爾完成了不知道多少不爲衆人所知的任務,如果說派瑞特斯是裏德爾用來捕獵的箭矢,他就是聽從裏德爾呼哨的鷹犬。

    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印象,一方面因爲他是裏德爾從學生時代起就最親近的舍友及朋友,另一方面,則跟裏德爾總是在不經意間透露點對他的讚許有關。

    而面對那些表面熱絡追捧,實則各懷心思的複雜目光,被架在火上烤的亞德利實在有苦難言。

    反正他說不知道是沒有人真的肯信的,還要笑着露出“我懂”、“你真不夠意思”、“得意什麼,走着瞧”的嗔怪眼神,可是,他對梅林發誓,在絕大多數時候,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別說什麼學生時代的交情了,他們同住一個寢室,可裏德爾和他表妹談戀愛他居然都是最後知道的!從那時起就沒人信他——包括他那時候的女朋友,到如今成爲了他的妻子,居然還以爲他深藏不露,口風很嚴!

    他索性自暴自棄,不再辯解。

    別人覺得他是什麼樣就什麼樣吧,反正不管他說什麼,他們都會做出不同的深層次的解讀。

    想起那個性格古怪的表妹,亞德利不由地走了下神。

    從二十多年前的四年級開學,菲奧娜就再也沒有出現。與此同時,裏德爾似乎也懶得再維持親和友善的面具,開始顯露出性格中冷漠強勢的一面。

    儘管亞德利很早就察覺到了裏德爾的真實面目要比他展示給親近之人的更爲冷酷,但當裏德爾真的不再掛着溫和的微笑,看着人的眼神也從和煦轉爲冷淡,他還是像感受到第一縷寒風的青蛙一樣打了個寒噤,忍不住就想刨個洞鑽進去冬眠避寒。

    可學校裏沒有人對裏德爾的轉變表示質疑及反感,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極爲包容地諒解了他的陰鬱和疏遠。他們溫柔地、憐憫地、心疼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失去父母的脆弱幼崽,私下裏還在唏噓感嘆:一個完美的人總要接受命運最沉重的打擊,那就是奪走他的愛人。

    那段時間,原來還只是對裏德爾有些好感和欽慕的人——不分男女——幾乎都爲他發了狂。

    還有比一個痛失所愛的憂鬱美男子更值得毫無保留地付出,傾盡所有熱情去撫慰憐愛的人嗎?

    這幾乎不是在拯救一個失意的人,而是英雄在拯救瀕臨崩潰的世界。

    目睹了前赴後繼男男女女的亞德利:“……”

    他既震撼,又茫然。

    你們認真的嗎?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那確定是個需要你們同情,而不是提防和遠離的人嗎?要知道,不加明辨的心疼就像是請路過的魔鬼喝水,沒有理智的善意只會爲自己招致災難般的不幸!

    果然,在一次聖誕節的慶祝活動上,表演《好運泉》這出啞劇的兩個女生突然在舞臺上展開了決鬥,並意外地引發了一場火災,波及了不少人。

    這兩個女生,一個是斯萊特林的蒂芙尼,一個是拉文克勞的米麗扎,恰好是對裏德爾糾纏得最狂熱的兩個人。

    混亂之中,亞德利條件反射地去看旁邊的裏德爾,就見他臉上的驚訝恰到好處,脣邊卻還停留着捧場般的遺憾微笑。

    亞德利又打了個寒噤。

    怎麼所有人都肯定菲奧娜一定是病死了呢?他想。

    爲什麼就沒有人猜測——她是被裏德爾殺了呢?

    這個念頭當時只在亞德利腦中一閃而過,但過後的許多年裏,它時不時地會在他對上裏德爾的眼睛時突然浮現。

    說不出什麼理由,或許是因爲在裏德爾情緒最混亂的那幾天裏,他表現出來的感覺是恐懼焦躁大於哀傷悲痛,心不在焉的時候更像是有什麼沒解決的問題放不下,而不是有個逝去的人讓他悼念不捨。

    又或許是,亞德利始終很難相信,對所有人都只存利用,身上看不出半點溫情的裏德爾,會真正地,長久地,愛上某個人。

    之後裏德爾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不再給任何人窺探他心思的機會,但亞德利在那幾天感受到的違和始終像一根刺一樣橫亙在他的心頭,偶爾輕輕地扎他一下,提醒他,那個悄無聲息地消失的人,除了是裏德爾的戀人,還是他的表妹。

    畢業那年,鄧布利多打敗了格林德沃,一時間舉世歡慶,鄧布利多被推上了神壇,至少有幾個月的時間,每天的報紙頭條都是鄧布利多在上面扭頭、閉眼。沒有人關心他爲什麼不露出勝利的微笑,反而看上去僵硬消沉,也沒有人留心他的發須就像麻瓜的定格動畫一樣一天天地褪色,就像沒有人發現裏德爾在畢業後就完全失去音訊。

    期間亞德利曾寫過信給他,但他大概是給自己用了屏蔽咒語,貓頭鷹沒有找到他的位置。

    大概一年後,就在鄧布利多身上的光環開始減退,人們逐漸膩煩了這個不變的話題,渴望新鮮的刺激時,裏德爾帶着像是墨西哥的“達瑪爾”一樣被他捆成一串的黑巫師,以一種爆炸般的震撼聲勢開始展露他的頭角,開啓了一個屬於他的,新的時代。

    直至如今。

    手不自覺地捂住心口,亞德利聽到沃爾布加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不進來嗎,亞德利?”

    他回神,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主樓宅邸的臺階前,沃爾布加正站在門口回身望着他。

    “哦,我走神了,”亞德利堆起笑容,輕快地說,“想到了羅道夫斯和拉巴斯坦,今天本該去火車站接他們放暑假的,沒看到我他們估計要不高興了。”

    刺探的目光在他放下了的手上溜了一圈,沃爾布加顯然沒相信他的說辭,但她還是放下了平時的架子,配合地說:“拉巴斯坦我不清楚,但羅道夫斯的話,只要有貝拉在,我想他是不介意你有沒有出現的。”

    “拉巴斯坦跟我說,貝拉在學校裏完全不理羅道夫斯,羅道夫斯那個傻小子,居然還因此對貝拉的室友生氣,怪她吸引了貝拉太多的注意。”亞德利搖頭嘆氣,“哪怕他是我兒子我也得說,就他那沉悶無趣的性格,貝拉能看上他纔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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