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封臣心裏一動,還要再湊過去一點,綠燈卻亮了,身後的轎車不滿地按了幾下喇叭。

    這等催促讓靳封臣只好收回傾過去的姿勢,繼續專心開車。

    大約又過去了二十分鐘,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江瑟瑟驚奇,這裏不就是那天小寶帶她來過的出租屋嗎?

    這個男人帶自己來這裏是要幹什麼?

    她面色微變,卻掩飾得很好。

    任憑靳封臣先下車,替她拉開了車門。

    江瑟瑟並不急着下去,微微仰起頭來,看向靳封臣。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如果沒有事,請你送我回去。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自己可以打的。”

    靳封臣微微一笑,倒是十分平和,“來這裏,自然是想喚起你的回憶,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去,絕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都能從女洗手間劫人,還說自己不過分,江瑟瑟腹誹道。

    不過人已經到了這裏,再擺矯情死活不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隨即她跨出一步,拍開靳封臣伸過來的手,利落地站了起來,把視線落在了眼前的小屋上。

    果然還會再來一次……

    江瑟瑟的指尖蜷縮了一下,輕輕地推開了門。

    門很舊了,在她手下發出了嘎吱一聲。

    陽光斜着照進來,卻只能照亮一小塊空地。

    她站在門前,不打算進去。

    彷彿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靳封臣一手把門帶上,輕輕地解釋道:“沒有別人,這個屋子除了小寶和你,我不會允許別人進來,這裏都是我親手打理的。”

    他關門的動作讓江瑟瑟有些警覺,但又不好把話說得太強硬,只好故作輕描淡寫道:“門開着吧,我想通通風。”

    靳封臣聞言,快步走了兩步,來到那扇白窗戶面前打開,解釋得無懈可擊。

    “開窗就可以了,你看這個窗戶上還有以前你貼的畫。”

    江瑟瑟下意識地順着話語望過去,果然在白淨的玻璃窗上,有兩條圓圓的,深紅色的剪紙畫魚。

    她的腦袋突然嗡了一聲,好像有誰在溫和地說話。

    “過年了就要貼這個的,好不好看?”

    她用力甩了一下頭,像是要把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回憶甩出腦海。

    靳封臣一直略帶期待地看着她,見她有些恍惚,便扶着她在牀邊坐下,很關切地問道:“是不是不太舒服?”

    江瑟瑟的手揮了一下要避開他,卻無意間碰到了牆壁上的一盞小燈。

    啪的一聲,小燈也亮了,散發出淡而柔和的光芒。

    雖然在白日並不耀眼,但想必在夜晚的時候,一定是一盞很討主人喜歡的小夜燈。

    靳封臣看到它,也有些感慨道:“你那時候跟我說,冬天起得早,又不願意開大燈,說白慘慘的很滲人。

    又看了幾個鬼故事,晚上不開燈還睡不着,我纔給你買了這個,晚上的時候投影在牆壁上,很漂亮。”

    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輕輕補上一句,“這些,你還記得嗎?”

    江瑟瑟的手一下頓住了,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瞬間,她竟然真的生出微妙的不忍來。

    腦子也暈乎乎的,好像喝了一瓶酒,很多東西浮出來,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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