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牀頂,手臂感到有些涼意剛想往回縮。“別動。”世子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往下側目,看到他緩緩擡起我的手輕輕吹了吹,手腕處傳來涼涼的舒適感和看起來扎眼的一圈痕跡,“剛塗了藥膏,別動。”“唔嗯哼,”我開口清了清嗓子,世子起身給我倒了杯茶,扶着我喝下,回來後又去掀被角,似乎要看看我的腳腕。“我需要上藥的地方可不止這些吧”我輕輕笑着調侃,世子掀被的手停在半空,轉過頭看我,雖然眼角泛紅但那眼中暗含的震懾可讓我不敢再造次了。半條命還未回魂呢,再作死老實躺屍,世子坐到牀角輕輕揉着我的腳,帶着歉意地低聲喃語:“我有些失控了”唔,還好吧,除了四肢被錦帶摩擦的有些出血,身體痠痛的像被卡車碾壓過以外我正胡思亂想着,耳邊又聽世子說,“不過,你是真的很暖,溼潤又溫暖,好像永遠待着”世子說着又將我腳邊被子往上翻了翻。我:“你再繼續,我就真的沒命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世子將被子給我掖好,上前將我臉頰凌亂的髮絲撥到耳後,“先別睡,喝點粥,喫晚飯的時候我再喊你。”嗯現在是下午了我迷迷糊糊想着,驀然睜大眼睛,“我怎麼回來的”“當然是乘府裏的馬車回來的。”世子不解我的疑惑。“不是,我一點印象沒有,你”我擡不動手臂比劃,只能不停眨眼。“哦是我抱你上的馬車,周圍人都看見了。”世子“恍然大悟”,“這就覺得丟人了”世子似乎還想到了什麼,邪惡地挑起嘴角俯身到我耳邊:“客棧的被褥都溼成那樣了你說,收拾牀鋪的人,見了”“你”我惱怒地看着世子,腦海裏不由自主想到昨夜被翻紅浪,共赴雲雨的事,努力將臉埋起來,以後真的不能再喝醉了“好了,開玩笑的。”世子怕我就此給自己悶死,將我從枕被中挖出來,平安已經端着粥進來了,見我醒了便高興地衝我請安。我難得會羞紅臉,可此時被世子戲弄的沒緩過神,感覺臉似火燒,剛要傻傻衝她樂呵,世子便用廣袖遮了我,接過平安遞來的粥後就讓她下去了。世子修長的手指捏着瓷白的勺輕輕攪動,“客棧裏的枕被卷席我都命人買了帶回來了,抱你出門也遮得嚴嚴實實,”一勺溫度適中的糯粥遞到嘴邊,“你這般的模樣,我怎會讓旁人看到,”見我紅着臉乖乖把粥喝掉後,緊接着一吻落到脣邊,“都屬於我。”原想着上山躲幾天清淨的,沒想到只一晚又被帶回來了,傍晚醒來,我泄氣地靠在牀頭,手腕的淤紅消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些淡淡紅痕,下午喝完粥後,世子陪我小憩了片刻,這會子人不知道在哪。望着幔帳發呆想着秀梅和羅洋的事,外面傳來一陣喧譁。懶洋洋的,我本不想搭理,但似乎喧鬧聲一直未消還有些趨近“出了何事”我拉開牀幔揚聲問道,一會,平安匆匆走了進來,“回主子,是杜小姐的貼身丫頭,下午跟着禮部過來看園子的,當時禮部人在的時候她無異議,如今禮部都走了,她倒是留下來說不滿意內殿擺設,非要稟告主母,秋月她們正把她攔在外面。”“我昨日上香,今日剛回,她消息倒是很靈通。”我靠回牀榻,攏了攏頭髮,“還未進門便這般囂張了,直接派人打發了,告訴她擺設都是按規矩來的,不喜歡可以找禮部去。”“是,主子。”平安領命前去,內室又恢復了沉靜。自從護國公家小姐發願寧做世子妾不做王爺妻以後,外界都在爲她對世子的一片深情所感動,更有不少人覺得他們纔是相配的,我倒成了鳩佔鵲巢的那個人了。我暗自嗤笑,世上女子皆被教條綁縛,從心而論誰有願意與旁人分享所愛,讓她進門不過是爲滅她全家,倘若換在別人的故事裏,我會對其抱有憐憫,可如今她闖進了我的故事,不管她如何的一往情深,感天動地,也不過是一廂情願得我冷眼相待罷了。世子此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化爲塵土也是我的灰從未有過這般強烈的佔有慾,恐怕是求神時的真實內心和秀梅對我埋怨般的質問才讓我驚覺自己對世子的情感並不比他少一分一毫。“在想什麼”紗幔被撩起,世子一臉溫柔立於牀前,我看了他一眼將方纔的事告知,世子聽了我的決斷似笑非笑看着我,“如今纔算有了當家主母的威儀。”俯身將我從牀上抱起步向外室,“今日暗查江侍郎,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於餐桌前坐下,世子將我安置在腿上,完全一副哄娃娃喫飯的派頭,旁邊肖總管早已經訓練有素,神情自若將粥盛好遞給了世子。我無奈地看他,世子無辜地回視,眼中明顯的戲謔:你現在不能行動自如吧我回瞪了他一眼:怪誰“原來江侍郎來京前,在揚州的功績中還有護國公出了一份力,”世子端着粥碗在我面前攪拌,米香引得我飢腸轆轆,根本沒辦法思考世子的話。見我饞成這樣,世子覺得好玩,親了我的臉頰一口才開始投餵我,“因着蕭文琮母親和江家劉氏的關係,太子對江侍郎另眼相看,那兩人當年可是忠實的太子黨,如今太子再無緣皇位,他們倆可就活了心思。”“嗯,”暖暖的粥熨帖了五臟六腑,我長舒了一口氣,“你上次有提過,蕙妃的兒子。”“這些都沒有意思,有意思的是當年太子中毒沒多久,江侍郎鐵了心要認回你還密謀要把你嫁過去。”世子話中有話,我疑惑地側臉看向他,世子笑眯眯地一副狐狸模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侍郎父親早就知道太子,哦,不,穆王,當年會中毒”世子挑眉,低頭親了我一口後搖搖頭:“沒有證據,但是最起碼,蕭文瑒中毒這個事,咱們這位江侍郎不是全然無知的。”突然信息量好大,不過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侍郎父親善於謀算又怎會甘心只做一個探路的小卒,“可是蕙妃當年並未對穆王下毒啊,與護國公勾結似乎說不過去。”“都說狡兔三窟,江侍郎勝過狡兔,他做了三手準備,忠於蕭文瑒,勾結護國公,還爲幕後的人賣命”世子像是已經摸清兔子行蹤的獵人,布好了陷阱,等它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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