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言卿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見過顧慎之。
可是，怎麼可能？
這個人，和她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人靜靜地站在那裏，透過人海，看着她。
過了幾秒，言卿反應過來，朝着他走過去。這裏離她工作的地方太近了，再加上，身邊同事都是這種職業的。言卿難免會在意這些事情。
要是被他們看到，估計就得上新聞頭條了。
午後的光暈，照在男人的側臉上。
光影穿過樹葉的罅隙，在男人的身上打在斑駁的影子。
簌簌地風吹過來，樹葉晃動。
顧慎之的脣角動了動，勾起一抹笑容：“過來。”
他是個不常笑的人，這樣笑起來的樣子，格外的驚豔。
言卿怔了幾秒，朝着顧慎之走過來。
男人已經垂下頭，似乎是想要和她十指相扣。手指在空中頓了頓，忽然停下。
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言卿，他說：“上車吧。”
外頭太冷了，言卿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縮了縮脖子。
“喝。”顧慎之把準備好的東西遞給言卿。
言卿瞥了眼，伸手接過。手指無意間碰到了顧慎之的手，只覺得陣陣發涼。
她愣了幾秒，垂下眼，才發現面前男人的手指，通紅一片。
“你在外面等了我多久？”b市的冬天，特別的寒冷。言卿前些年剛來的時候，由於天氣原因，格外的不適應。
顧慎之瞥了她一眼：“喝吧。”
這是不願意多談的意思，言卿猶豫了幾秒，也就沒有繼續問了。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紅糖水。
顧慎之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言卿自然是察覺到了，她頓了頓，繼續若無其事地喝紅糖水。
原來冷冰冰的小腹，都變得暖和起來。
“還疼嗎？”男人突兀地問出聲。
言卿有一瞬間的愣神，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搖搖頭：“不疼了。”
這次的痛經，比往常好多了。別的這個時候，她應該都是請假在家躺着的。最嚴重的一次，她甚至疼得昏倒了。
顧慎之沒再說話，沉默地看着言卿。言卿只喝了幾口，就停下了動作。
她看了眼時間，說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言卿還沒自作多情到以爲，顧慎之只是爲了來給她送紅糖水的。畢竟，面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商業帝王，顧慎之啊。
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時間，來找她。
“想見你。”
面色清冷的男人這樣說，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就像是在洽談公事，而不是在說什麼情話。
言卿抿了抿脣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索性，就垂下眼，避開了男人看過來的視線。
可是顧慎之卻伸手，捧起了她的臉，強迫她和他對視。
言卿發現，男人的瞳孔很淡，裏頭倒映着的是她的身影。
“想我嗎？”顧慎之問道。
言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覺得頭皮發麻。不管說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
“我在簽字的時候會想你，開會的時候會想你在幹嘛。好像不管怎麼樣，我的腦海裏，滿滿的都是你。”男人淡淡說道。
他不知道，他說的話，給言卿造成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言卿的心砰砰砰地跳動得厲害，她別開眼，輕聲說：“我該回去了。”
顧慎之半斂着眸子，聽到這話，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沉默了一瞬，說道：“嗯。”
他好像並不在意言卿的回覆，只是在明明白白地訴說他自己的感受。
直到回到辦公室裏頭，言卿都是懵的。
“卿卿，你手裏頭拿着的是什麼？”郭楠好奇地問出聲。
言卿這時候才注意到，手裏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顧慎之塞了飯盒，還有紅糖水：“午飯，還有紅糖水。”
郭楠並沒有多問什麼，言卿鬆了一口氣。
掀開飯盒，裏頭的飯菜，稱的上是豪華。完完全全，是按照她的口味來的。
言卿有一瞬間的恍惚，爲什麼顧慎之會知道她愛喫什麼呢？她沒有多想，只當這是顧慎之特意調查過的。
這次的菜，不是顧慎之做的，顧慎之說是僱了一個廚師專門做的。菜的味道很好。
郭楠隨意瞥了眼：“卿卿，這是誰給你送的飯，看起來很不錯。”
言卿愣了幾秒，張口而出的朋友二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耳畔似乎又響起之前的對話。
—“卿卿，什麼時候能愛上我。”
—“起碼等先談戀愛。”
—“好。”
她脣角動了動，眼前浮現了男人的眉眼。言卿嘆了口氣，像是認命：“男朋友。”
“什麼？！男朋友。”郭楠立馬放下手裏頭的午飯，走過來：“卿卿，你是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
“最近。”
“男朋友？！言卿你口裏的男朋友到底是誰？”李如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們身邊，聽到這句話。她漂亮的臉上，扭曲着。
李如如想到了先前自己拍到的一幕，顧慎之和言卿親密無間的樣子，妒火中燒。
“李如如，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郭楠皺了皺眉頭。
“我就想知道，有些人要是做了三，可別說這人還是自己的男朋友。那可就忒不要臉。”李如如眼睛上挑着，鼻孔朝天。
“你！”郭楠被氣的夠嗆，反觀言卿，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李如如說的話，再也激不起她一絲一毫別的情緒。
她瞥了李如如一眼，脣角動了動，低聲說：“你說夠了嗎？”
女人的眼神平和，黑髮披散在她的肩部，看上去就是軟柿子一個。
可不知怎的，李如如說說不出一個字來。
“卿卿，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舒夢慕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如如只是在關心你。你怎麼還…卿卿，這麼多年，你變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得你了。”
言卿放下手裏頭的筷子，擡起頭來和她對視。這次，她看到了女人眼底，滿滿的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