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之覺得渾身燥熱的厲害,需要他做些什麼,來疏解一下。
夜晚格外的安靜,安靜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顧慎之想要抱着言卿,等慾望稍微疏解。可懷裏的女人,卻是格外的不安分。
她的小手,又伸進了顧慎之的衣服裏頭。起初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很快,又收回手。就這樣,如此反覆。
慾望沒有半點疏解的意思,反倒愈演愈烈。
身下的女人,酡紅着一張臉。俏生生地看着顧慎之。
女人陷入了大牀裏,黑色的發宛如海藻一樣。牀單是白色的,她的頭髮是黑色的。這樣子,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察覺到面前的男人,依舊沒有什麼動作。言卿忽然抓住了男人的手。
有些緊張地抿了抿脣角:“阿慎,你真的不想做些什麼嗎?”
大概是看顧慎之遲遲沒有反應,言卿索性主動拿着顧慎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言卿也是怕的厲害,她的眼睫顫抖的厲害,連拿着顧慎之的手,都顫抖起來。
顧慎之瞥了言卿一眼,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她明明怕的厲害,可是依舊做出這樣可以說的上是引誘的動作。
女人的眼底,清澈見底。她定定地看着他。
言卿牽着顧慎之的手,只是這麼草草地摸了摸他的手。言卿又別開眼,根本就不敢再看他。
顧慎之的喘息聲,更加地劇烈起來。
大抵是夜太晚,氣氛過於曖昧。顧慎之竟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慾望,竟然沒有半點可以消減的跡象。
過了一會兒,言卿眨眨眼,見男人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索性就把男人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掌心一片滑膩。
顧慎之的眼神漸漸暗沉下去。
他看着身下的女人,女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一步步地試探顧慎之,每過一會兒,就看一眼,顧慎之的反應。
藉着外頭透進來的月光,言卿看清了此時男人的樣子。男人黑色的發,遮住了他的眉眼。他的皮膚很白,更加襯得他眼瞼下方的淚痣,格外的鮮紅。
言卿不知道顧慎之在想些什麼,她抿了抿脣角。
忽然,就覺得有些難受。她忽然就想起來,她和顧慎之在一起這麼久,顧慎之從來都沒有主動碰過她。
親親,抱抱,這些在情侶之間,稀疏平常的事情。全部都是她主動的。
言卿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顧慎之看着身下的女人,正打算等着她做些什麼。卻發現,女人的眼角,有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言卿哭得抽抽噎噎的,她忽然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顧慎之定定地看着身下的她,沒有說話。
正當言卿想要擡眼看看顧慎之的眼睛時,眼睫上,有什麼溼溼軟軟的東西。
那是…顧慎之在吻她。
言卿震驚地睜大了眼,她怎麼都想不到,顧慎之竟然會主動吻她。
這麼吻,帶着幾分憐惜,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你…你…”言卿的眼睛裏頭,滿滿的倒映的都是顧慎之的身影。
他說:“如你所願。”
他的聲音,被夜風帶到了言卿的耳邊。
晚風沙沙拂動。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剝離開來。
那一刻,身下的女人,黑髮雪膚。
明明疼得受不了,可還是勾腿,纏住了顧慎之精瘦的腰身。
看着身下女人的模樣。
那一刻,顧慎之自己都不明白,心裏頭被填滿的到底是什麼。
是慾望,還是別的什麼。
可如今,顧慎之已經懂了。他願意碰言卿,僅僅是因爲他愛她。
可從前的他不懂,現在言卿已經失去了他們之間的所有記憶。
這世上,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可唯獨買不到一樣,那就是後悔藥。
失去言卿的無數個夜晚,顧慎之問自己,他後悔嗎?可如果不是他因爲那些拙劣到可笑的目的去接近言卿。
如果,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言卿,他會是什麼樣的呢?
顧慎之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會結婚。和一個家世地位,都足以配得上他的人結婚。
這輩子,言卿是他唯一的意外。也是顧慎之這輩子的幸運。
回憶到現在就停止了。
或許是因爲太累了。
身旁原本對他有所提防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睡得很熟。
她不知道,她身旁,有個男人,靜靜地看了她很久。
顧慎之用手,勾勒着女人的眉眼。
低低地說出聲。
“我愛你。”
“顧慎之愛言卿。”
他牽住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
聲音低沉,就像是在進行着一場宣誓。
*
另一頭,馬吳踉踉蹌蹌地跑到了自己的小家裏頭。
他家有錢,雖然不如顧慎之家裏頭有錢。但好歹也是夠他花天酒地的。家裏頭只有他一個獨子,自然是寵的厲害。
在沒有碰到顧慎之之前,馬吳的生活都是一帆風順的。可…自從碰到了顧慎之,連同他的夢想,也在瞬間被碾壓在地。
過去的恐懼,又一次捲土重來。
他對顧慎之的恐懼,像是早就刻在了骨子裏頭。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夠讓馬吳感到這麼懼怕。顧慎之他是個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馬吳的手指不自覺地碰了碰自己的脖頸,那種被掐着,要窒息的感覺,似乎又一次襲來了。
他的手指顫抖得厲害。
馬吳把自己縮成一團,關在了一間收藏室裏頭。裏頭全部都是他的賽車,曾經花費了無數的心血。
可是,如今,他就是一個廢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大亮。放在身旁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馬吳母親打來的電話:“你知道,小柔去哪裏了嗎?今天我們原本約好一起逛街的。”
馬吳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光從手指間的縫隙裏頭滲透進來。他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許柔現在還一個人住在醫院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