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桐桐。”言卿晃了晃吳桐的手：“你怎麼了？也不理我？”
吳桐抿了抿脣角，說道：“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此時，吳桐眼底的神色，複雜不已。
言卿和顧慎之，這兩個截然相反的人，竟然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如今，言卿能夠依靠的，只有顧慎之的愛了。可愛這東西，向來是最淺薄的。
言卿有些擔憂地看了吳桐一眼：“那快回去吧，要不然你今晚…”
吳桐打斷了言卿的話：“我那弟弟，在家裏頭等着我。”
“那你快回去吧。”言卿沒有在留吳桐。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吳桐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來不及細想，身旁的男人，已經牽上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帶着幾分涼意。言卿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被男人抓住了手心。
“我們回家。”顧慎之脣角翹了翹。
素來不常笑的人，笑起來總是格外的驚豔。
不管是哪一次看到，都讓言卿覺得驚豔不已。
她輕聲說：“你該多笑笑的。”
“爲什麼？”男人側過頭來看她，側臉光潔美好。
“你笑起來很好看。”言卿垂下眼，說道。
身旁的女人，垂下眼。髮絲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顧慎之卻眼尖地瞥到了女人耳畔的薄紅。
他輕笑了一聲，心裏頭，宛如吃了蜜一樣的甜蜜。
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把女人散落在一旁的頭髮，給別到耳後。
終於忍不住，在女人的脣角，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外頭的雪，還在下。
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
有那麼一瞬間，顧慎之希望是天長地久。
他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從便利店到小區樓下的路，很快就走完了。
小區樓下的路燈亮着。
兩人的影子，在燈光下，靠的很近。
“你…”
言卿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讓男人留宿的事情。主要是今晚實在是太晚了，夜路太危險了。況且，從今晚開始，她的心裏，好像更加能夠接受面前的男人了。
她甚至有種錯覺。
不管她在哪裏，不管顧慎之在做些什麼。只要她碰到了危險，這個男人，都會立刻趕到她的面前。
“嗯？”顧慎之垂下眼看她。
只有在言卿看不到的地方。
顧慎之纔會一遍遍地看着她，從她的眉眼，到她的脣角。
一瞬不瞬地看着。
他怕，萬一他露出那種眼神。
言卿會對他感到懼怕。
所以，他拼命地壓抑住自己，不讓自己在言卿的面前，暴露一絲一毫。
言卿看着外頭的雪地。
天空中的雪花，還在飄飄揚揚地落下來。落到地面上，很快，就堆積成一團了。
“今晚你要是回去，就很晚了。”她的視線飄忽，根本就不敢看顧慎之。
顧慎之不敢置信地擡眼：“你的意思是？”
“你今晚…”言卿抿了抿脣：“留下來吧。”
忽然，視野高了一大截。
她緊緊地抱着男人的脖頸，纔不至於掉下去。
兩人就像是糾纏着生長在一起，從此，再也不相離。
“卿卿。”
“我愛你。”
在把言卿放下來的瞬間，顧慎之彎下腰。趴在言卿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
耳廓發熱。
眼前似乎炸開了漫天的煙花。
言卿忽然覺得，就這樣和顧慎之在一起，似乎也很好。
如果言卿這時候擡頭，就會發現，男人的耳畔，都是緋紅。
襯得那塊白嫩的麪皮，白的剔透。
顧慎之不太會說情話，這爲數不多的幾句情話，無非就是他心裏頭真實的感受。
*
樓道里頭，一片寂靜。
兩人沿着老舊小區的樓道，慢慢地往上走。
小區裏頭，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樓道里頭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聲。
門鎖咯噔一聲被打開。
空氣裏頭的氣氛，都怪異起來。爲了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言卿舔了舔脣角，說道。
“我們先洗澡吧，我先洗，還是你先洗。”
話音剛落，言卿就後悔了。
聽聽她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就好像她十分覬覦顧慎之的身體。恨不得下一秒，就和顧慎之在一起。
只要這麼想着，言卿的臉就漲的通紅一片。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男人怔愣了幾秒，他看着女人漆黑的發頂。輕聲說：“你先去吧。”
顧慎之的眼底，含了幾分笑意。
褪去了冷漠的顧慎之，讓此時的言卿更加難以抵禦。
言卿有些愣神地看着鏡子裏頭的她。
鏡子裏頭的女人，面色似染了胭脂般酡紅，煞是好看。她的眼裏，似乎是含着太多難以訴說的情意。
這…這個鏡子裏頭的人，竟然是她？
言卿覺得有些不敢置信，這明明，就是陷入在愛河裏頭的女人。
愛河…言卿忽然就說不出話來。她對顧慎之，難道…
她想到了男人在她的身旁，輕聲說。
“我愛你。”
“卿卿。”
心口怦怦怦，跳動得厲害。言卿不敢再想，慌亂地脫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去洗澡。
很快，浴室裏頭，就傳來嘩嘩嘩的水聲。
言卿在浴室裏頭磨蹭了一會兒，主要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外頭的男人。
她知道，顧慎之實在是太聰明瞭。
要是被顧慎之看出來，她方纔，竟然連在洗澡的時候，想的也是他。
那…
磨蹭了好一會兒，言卿深吸了口氣，出了浴室。
客廳裏頭的燈，還亮着。
昏黃的燈光，打在男人的側臉上。
他閉着眼睛，陷入了沉睡。
言卿一怔，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她慢吞吞地走到了顧慎之的面前。
男人的神色，難得的，看出了幾分疲態。
想來也是，自從顧慎之受傷以後，言卿幾乎都沒有見他好好休息過。
他似乎總有開不完的會，處理不完的公事。
再加上，他今天還驅車專門過來一趟。
言卿有些猶豫，要不要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