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是這個原因,言卿從此就黏上了宋兆。宋兆也就由着言卿,漸漸的,兩人的關係,也就變得越來越好了。
言卿見過宋兆的很多面,可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在有一天夜裏,宋兆不見了。
那是她偷偷聽到院長媽媽說的話。
明明是個豔陽天,言卿卻覺得冷。她不明白,宋兆會去哪裏。
直到那天夜裏,言卿在牆角下,看到了渾身狼狽的宋兆。
“兆兆?”言卿有些擔心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去哪裏了?我好擔心你。”
少年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把自己給縮在了牆角。
“兆兆。”言卿想要看清楚少年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少年的身形,被遮擋着,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少年臉上的表情。
可是,言卿卻知道,宋兆很不好。兆兆似乎是在難過,她並不是善於言辭的人。這會兒,言卿更是急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兆兆,我們走!”
過了很久,少年回道:“去哪裏?”
回…回去哪裏呢?
言卿有些怔松,下意識地開口說道:“我們回家。”
當這話說出口了,言卿自己也瞬間豁然開朗起來。原來,孤兒院是家。
她沒有家,孤兒院,就是她的家。
少年忽然擡起頭來,他眼底空空的,像是什麼都沒有。
忽然呵呵地笑出聲來:“家?”
他反覆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最後越笑越大聲:“傻子,我們哪裏有什麼家?”
明明他是笑着的,可是言卿卻覺得,他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她不想要看到宋兆的臉上,露出那樣的神色。那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她忽然就上前幾步,摸了摸少年的頭髮。少年的頭髮,竟然意外的柔軟。只是這麼愣了幾秒,她就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道:“兆兆乖,兆兆不哭。”
“誰哭了!”伴隨着少年的話語,忽然她就被抱了個滿懷。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順着單薄的衣物,流到了言卿的衣服上。
宋兆,竟是真的哭了。
言卿並不習慣和他人這樣的接觸,可是想到抱着她的,是宋兆。她忽然就放軟了身體,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忽然對她說:“我什麼都沒有了!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要我的。什麼家人,簡直就是狗屁哈哈哈!”
少年的瞳仁漆黑一片,眼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情緒。
“兆兆。”言卿從宋兆的懷裏頭掙開,鄭重地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兆兆,你不可以說我是狗屁。”
“什麼?”
“因爲,我是你的家人啊。”
*
“慎之,聽說你要對付閻家?”付融雙腿交疊着,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顧慎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閻家?”一旁研究戀愛大全的欒雷,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欒雷,自然是知道b市的勢力分佈的。冷家,舒家,司家和言家,作爲b市的四大世家。閻家,算不上是什麼世家。總歸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這幾年,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竟然愈加的興旺。
可不管如何,這樣的閻家,也是入不了顧慎之的眼的。
“二哥?這閻家,是怎麼得罪你了?”要知道,得罪他二哥的人,可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曾經在顧慎之手底下吃了虧的欒雷,只要這麼想着,他咧嘴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看到別人不好,可一直都是他的惡趣味。
原本以爲顧慎之不會回答的。誰成想,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礙眼。”
意料之外的答案,卻又符合顧慎之的性子。想到閻家倒黴的樣子,欒雷不懷好意地笑了。
這無聊的日子過夠了,總歸是要出出血纔有意思。不得不說,閻家可真是一個倒黴蛋。
“讓你查宋家的事情怎麼樣了?”顧慎之似乎只是這麼漫不經心地一問。
原本懶洋洋坐着的付融,也坐直了身體。他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對顧慎之,至關重要。
“宋家?”欒雷想了想:“沒查到宋兆的行蹤。”
“沒有嗎?”顧慎之漂亮的脣角,微微勾起,說道:“最好是沒有。”
他不會放過宋兆的,所有企圖把卿卿帶離他身邊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
顧慎之原本就冷淡的臉上,眸子更加的幽深。似乎有什麼情緒,涌現上來了。
欒雷根本就不明白他二哥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回頭看付融,卻看到付融笑得蔫壞。
每次付融露出這種表情,那一定是有人要倒黴了。欒雷搓了搓手臂上了雞皮疙瘩:“怎麼好端端的,問宋兆的下落啊。這人不是聽說,就是一個在外頭,可有可無的私生子嗎?”
房間裏頭,又安靜了下來,根本就沒有人回覆他。
欒雷覺得腦袋疼。
要不然,光憑他的武力值,怎麼也不會是最小的那個。說白了,就是不動腦子。
*
夜幕降臨。
冰冷的彷彿沒有一個活人的城堡裏頭。
忽然,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不好了,少爺不見了!”
這聲音彷彿在平靜的水面上,擲出了一塊石頭。幽暗的城堡,瞬間就亮了起來,猶如白晝。
“少爺去哪裏了?”爲首的是個管家。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神色茫然,低頭哭泣的女人。女人狼狽不堪,她被捆綁在地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
不管再怎麼樣,她也是一個女人。看到這個多男人,投在她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女人縮了縮脖子,把頭垂的更低了。
見女人沒有回答,管家終於忍不住了:“盧絲,說話!”
管家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是身上依舊有幾分威勢在。
盧絲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方纔的種種從腦海裏頭閃現過去。
忽然,她漂亮的臉上,慘白一片。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少爺失蹤的後果。
這段時間,盧絲早就明白了。她在少爺身上的身份,看似是侍女,實則是監視着他。或者說是,誘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