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渾身髒亂不堪,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面目。身上,滿是傷疤。
更可怕的是,那人,根本就沒有四肢。那樣的人,根本就不能稱之爲人了。可是,那樣的人,卻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許柔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人來到這裏以後發生的情景。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看過來的動靜,女人動了動。她似乎是想要發出什麼聲音。可是,她的舌頭已經沒有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一時之間,安靜的地下室裏頭,只有女人發出的輕微聲音。
她張了張嘴,似乎終於是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發出聲音了。
她只能轉動着那雙眼珠子,定定地看着那頭的男人。裏頭是深深的,刺骨的恐懼。
許柔忽然就明白了,眼前的女人,到底變成了什麼…面前這個冷清的男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做成了人彘。
人彘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
如今,面前的女人,不就是如此嗎?不…她的眼睛還在,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偏生,沒有半點法子可以解脫。
這樣活着,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許柔忽然就覺得不寒而慄。
沒有這一刻,許柔更加清楚,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的回答呢?”男人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她,低低地說道。
許柔垂下眼,心裏頭的恐懼,快要把她給吞沒。最後,她聽到自己說出聲來:“想要見他。”
她不知道現在馬吳到底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出什麼事?他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他有沒有一絲想她。
面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沒再說什麼。
很快,地下室的門,就被重新打開了。
手上的鎖鏈已經被解開了,最後,連許柔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她回頭看了一眼。
忽然睜大了眸子。
她看到了女人髒亂髮絲下,遮掩的真正的面容。
竟然是…於雙從,閻家的夫人。
許柔終於看清楚了,這段時間,她究竟被囚禁在什麼地方。竟然是深山裏頭的別墅。
顧慎之和來時一樣神祕,他把許柔交待給了管家,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
許柔怔愣地看着顧慎之的背影,根本就不明白,他現在這般作爲,到底是因爲什麼。
可她,甚至連問上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顧慎之,真的太可怕了。
男人的身影,徹底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
一大早,言卿就收到了一大束花。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同事幫忙接過來的花束,沒反應過來。
“卿卿,是你男朋友嗎?”郭楠笑着打趣道。
言卿抿了抿脣,沒有迴應。
她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誰給她送的花。可是轉念一想,估計也就只有顧慎之。
可這是爲什麼?難不成,今天是什麼特殊的節日嗎?
幾乎是下一秒,男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喜歡嗎?”男人的聲音低低地,略微的沙啞。
言卿愣了幾秒,說了一句:“謝謝。”
可顯然,那頭的男人,根本就不想要聽到言卿說這樣的話來。他只是執拗地想要得到一個回答。
“喜歡嗎?”
關於顧慎之的偏執,言卿再明白不過。她沒有了繼續深究的想法,明白她今天要是不回答出來,電話就不會掛斷。
“喜歡。”她輕輕說道。
雖然不明白顧慎之好端端的爲什麼想到給她送花,但是言卿根本就沒有多想。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話掛斷了。
她並不知道,眼前男人的種種行爲,都是爲了迎合她的喜歡。好像只要這樣,言卿就可以永遠都不再離開他。
這一切,都是爲了取悅她。
言卿怔愣地看着眼前火紅的花束,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忽然,瞥到了什麼東西。言卿把一個小卡片一樣的東西,抽了出來。
打開。
上面寫着一行字。
第一天。
第一天?什麼第一天?
言卿半點都摸不着頭腦。
鍾文看到顧總,似乎是勾脣笑出了聲。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怔愣地睜大了眼睛。
顧總…顧總竟然笑了。
鍾文不由得想起來,上午顧總問他,女人會喜歡什麼?
他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話,緊接着,竟然就被打發着去買了花。
最後,送去了雜誌社裏頭。據鍾文所知,雜誌社裏頭,唯一顧慎之可能感興趣的人,就只剩下言卿了。
怪不得,怪不得,鍾文總覺得,那一天,看到顧總看着言卿的眸子,就很是不對勁。
他不敢揣摩些什麼,只是自己在心裏頭尋思。日後見到言卿,一定是低聲下氣。
畢竟,指不定言卿就是未來的顧夫人。
“鍾文。”
正當鍾文神遊天外的時候,冷不丁地,聽到了顧慎之叫自己的名字。
他愣了幾秒,忙回過神來:“顧總。”
“這個月,工資翻倍。”男人淡淡說道。
鍾文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卻被男人接下來的話,給當場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怎麼去追求一個女人?”男人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他,就像是在問什麼不得而解的難題。
鍾文腦子裏頭,說了一句臥槽。
他多少是明白的,對於外頭盛傳的顧總的未婚妻。顧總本人,卻沒有絲毫的在意。這是…打算追求誰了?他哆哆嗦嗦着,正打算說些什麼。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慎之。”
女人有一張極其奪目的臉。臉上的每一處不精雕細琢,她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穿着一條大紅裙,露出白皙光潔的小腿。
鍾文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這怎麼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僵硬地站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回答顧總的問題,還是要離開這裏。
於情於理,宮盛都是顧總明面上的未婚妻。這,壓根就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