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是我母親。”
顧管家聽了這句話,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
就聽到男人接着說道。
“而言卿,是我的命。”
*
“言卿?”女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喜悅,似乎是有些高興,他們兩個人又碰到了。
言卿回過頭,看了女人一眼“章夏?你好點了嗎?”
她放下手裏頭買來的東西,問道。
章夏搖搖頭,笑着說道“我已經沒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巧,你怎麼今天,又在醫院。”
她的語氣熟稔。
言卿一怔“我最好的朋友生病了。”
“生病了…”章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心裏頭,忽然有一個念頭升騰起來。
看着章夏緊緊抓着自己的手,言卿有些愣神“他是誰?”
察覺到言卿一臉怔愣的樣子,章夏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地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舉動,實在是太唐突了。
章夏垂下眼,低聲說“我…我只是,太想找到他了。”
找到他?誰?
言卿一怔。
面前的女人,已經捂住了臉,失聲痛哭起來。淚,像是斷了弦,從她的臉上往下流。
言卿從包裏,拿了紙巾,遞給她。如果不是女人的眼角,一片通紅,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出來。她方纔哭過。
“可以告訴我,病房裏頭的人,是誰嗎?”她緊緊地抓着言卿的手,不住地顫抖。
言卿有些不忍,說道“他叫宋兆。”
“宋兆…”章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臉上的神色,帶着悲傷,又帶着點兒歡喜。
“你認識他嗎?”言卿怔怔地看着女人的模樣。
“我不認識。”章夏搖搖頭,低聲說。
不認識嗎…可她的反應,半點都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啊…
言卿沒有再問下去,每一個人心裏頭都有祕密,她沒有探聽別人祕密的想法。
章夏匆匆地走了。
言卿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沒有多久,章夏又重新出現在她的身後。跟着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
透過敞開的病房門,章夏定定地看着宋兆。她的眼神專注,又像是在透過他,看着別人的身影。
一個早就不存在的人。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專注了,引得病房裏頭的男人擡眼望來。
章夏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躲了起來。
“兆兆,你在看什麼?”
順着宋兆看過去的方向,言卿扭過頭,發現那頭什麼都沒有。
宋兆勾脣,笑了笑。
說道“沒什麼。”
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再熟悉不過。
剛剛,會是誰呢?
宋兆垂下眼,壓下眼底的深思。
*
那是一處墓地,上面擺放着很多小雛菊。潔白的小雛菊,很是好看。
一看這裏,就是有人常來過的痕跡。
天空在飄雪,雪白的雪,灑遍了整個地面。
一個女人,在雪中,慢慢地走過來。女人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候的美貌。
她的步子,很快,在一座墳墓前停下來。
視線,在那些小雛菊上頓了頓。
原本臉上的所有平靜,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
她俯下身,從墳墓旁邊,把小雛菊給拿起來。喃喃地說道“深藏在心底裏的愛,哈哈哈,這不是代表着顧浩鈞,永遠都愛着你呢。”
“我不答應,我不答應!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不,除了這輩子,還有下輩子,我要他的生生世世。”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她的手指,越收越緊。
啪地一聲。
潔白的小雛菊,掉落到了地面上。
鞋面碾過。
寒風吹動,小雛菊散落到了一旁。
“司念之,你個jian人!爲什麼死了,也要勾引他呢!”江萍低低地問出聲,臉上是充滿神經質的笑意。
“爲什麼!爲什麼!”
不會有人迴應的。
那個叫做司念之的女人,早就長眠於地下了。
她,江萍。
是一個天之驕女。
這輩子,她只想要得到顧浩鈞。可是那個男人,卻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死人。
這多可笑。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
她來到了墓地前。
上面寫着司念之的名字,而旁邊,是他的丈夫,言凌。
顧浩鈞,他到底明不明白。他愛的那個女人,早就心有所屬了。
可偏生,他依舊愛着那個女人。
“jian人!”江萍對着墳墓,破口大罵。
雪下的更大了。
落了一地。
“你是jian人,你女兒言卿,也是個jian人。”江萍低低地說道“你們到底有什麼好,一個迷住了我的丈夫,一個迷住了我的兒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是有些疑惑不解。
“你說,要是我對你做什麼…他會不會來看我呢?”江萍問道,又似乎她只是在自言自語。
在這麼多年的等待裏頭,她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了。
瘋,也只在一念之間。
她回過頭,拍了拍手。
安靜的墓地裏頭,忽然多了一大波人。這些人,穿戴整齊,姿勢講究。
“小姐。”
他們低聲喚道。
這是她江家的僕人。
她淡淡道“把這塊墳墓,給我挖開,我要鞭屍。”
一片寂靜。
領頭之人,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是的!小姐。”
江家的家僕,就是江家的狗,自然是不會違背江家小姐的意思。
他們看了眼墳墓的名字,道了聲對不起,就開始了。
哐哐哐的敲打聲,格外的清晰。
墳墓,搖搖欲墜。
顧家的某處宅院。
一處房間的大門,被猛得推開。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每當這個時候,顧浩鈞,總是會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彷彿只要這樣子,他就可以忘記一個事實,忘記一個女人早已死去的事實。
眼前怔松一片。
男人身上的領帶,不扎不束,渾身上下,都是酒氣。
“滾!”他的雙目赤紅一片。
每當這個時候,顧浩鈞,都會安靜地待在房間裏頭,不讓任何人來打擾。
僕人的臉蛋有些慘白,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他不敢隱瞞。
在顧浩鈞的眼神逼視下,僕人顫巍巍地說道。
“夫人,去挖墳了。”
顧浩鈞的手一頓,擡起眼來“誰的?”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