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啊，禍害留千年。”宋兆親暱地用手指蹭了蹭言卿的臉頰。
*
夜晚。
夾雜着些許的冷意。
車門被推開，言卿從裏頭走出去，對着送她回來的人，道了聲謝。
於樹笑着擺擺手。
雖說這段時間，少爺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但是精神看起來卻是好了很多，看來都是有言小姐作陪的原因。
言卿住的地方，是個老舊的小區。前些天，電路壞了。
樓梯上，沒有任何的光亮。只有從對面街道上面，滲透進來的一些微弱的燈光。
風捲着外頭的樹梢，沙沙作響。
“言卿。”
女人的聲音，夾雜着風，吹到言卿的耳邊。
言卿已經走到了樓道的頂層，她轉過頭。看着跟在她身後的女人。
女人似乎剛從什麼比較重要的場合裏頭出來，身上穿着禮裙。瑩潤的肩膀露在外頭，在黑夜裏頭，閃爍着光。
“舒夢慕。”言卿垂下眼看她。
舒夢慕就站在言卿下一層樓梯的位置，擡頭看她。
“宋兆怎麼了？他現在急需心源？”
舒夢慕的語氣，帶着點兒自己都不熟悉的慌亂。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情緒了。
她今天自己的行爲，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理解。她還是想要知道宋兆的情況。
言卿沉默了一會兒，她看着面前的女人。
這是她孤兒院時候的玩伴，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兩人的關係，會變成如今這樣。
舒夢慕額角的青筋鼓起，她的臉色難看至極。
“言卿，你聽到我在說些什麼嗎？”
“宋兆的事情，我不能夠告訴你。”
突然，舒夢慕朝上走了一步。她的視線，和言卿是平齊的。
舒夢慕今天穿了高跟鞋，看起來比言卿高很多。看人的時候，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你不知道嗎？憑藉我現在舒家千金的身份，很多東西，我都有能耐得到。而你，什麼都幫不上忙。”
直到這會兒，言卿才正眼看了眼舒夢慕。語氣淡淡的：“所以你要幫宋兆嗎？”
“我…”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爲什麼，卻終究是說不下去了。
舒夢慕不知道宋兆的具體情況，只是之前聽到舒向學提到過幾句。哪怕是處在舒向學這樣位置上的人，對於宋兆的情況，也沒有一點辦法。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
門在眼前被關上了。
舒夢慕呆呆地看着那扇防盜門，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示威？
不是的。
舒夢慕只知道，自己好像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宋兆去死。
她想要做些什麼。
樓下停着一輛車。
平日的這個時候，舒夢慕早就會注意到，這是簡單的車。可是今天，她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
徑直離開了。
直到那人叫住她的名字：“夢夢。”
男人的身影，在路燈下，有些模糊不清。
舒夢慕定睛看了眼，視線一凝。眼前的這人，竟是簡單。
風輕輕吹拂着，大了些許。
“夢夢，你來這裏幹什麼？”
他的聲音，和平日裏頭沒有半點兒的不同。依舊是文質彬彬，溫和有禮。
像是對舒夢慕的欺騙，沒有半點兒察覺。
男人的眉眼，很是溫潤。
舒夢慕一愣，脣角已經帶了一抹笑來。
“簡哥哥，你怎麼來了？”舒夢慕往前走了幾步，把自己的臉，埋在了簡單的胸膛裏頭。
不讓簡單看到她臉上的神情。
簡單沒有說什麼，把舒夢慕的手指，給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頭，帶着舒夢慕離開。
一路上，簡單異於往常的平靜。
平日的時候，他定然都會說一些笑話，哄舒夢慕開心。可是今天，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視線，目視前方。
甚至沒有往舒夢慕的身上看上一眼。
“簡哥哥，我…”舒夢慕想要解釋一下，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簡單吐了一口氣，一陣急剎車，忽然他把車給停在了一邊。
“夢夢。”簡單轉過頭，看着舒夢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不想要嫁給我。”
舒夢慕一愣，往下說道：“簡哥哥，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從小到大，最想嫁的人，就是你了。”
簡單呼出一口濁氣，他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夢夢，我總覺得，你似乎瞞着我什麼。”
舒夢慕主動湊上前，在簡單的脣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簡哥哥，夢夢最愛你了。”
這是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
簡單眸子一柔，把心裏頭忽然涌現上來的不安，給壓了下去。
*
男人的腿交疊着放在一起。
指間，夾着一根菸。
煙被點燃了，火光明明滅滅。但是男人也沒有吸上一口，只是任由手裏頭的煙，在微微地燃燒着。
他的面前，擺放着一份資料。這是言卿從小到大的一切生活經歷。
“b市人？”沈東來的眉心一凝，形成了一個川字形。
腦海裏頭，又出現了女孩的眉眼。
還有她方纔說過的話。
“我是青城人。”
青城人…可是這上面的資料，卻是b市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東來揉了揉眉心。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能夠直接給言卿弄一個假身份的。怪不得，言卿竟是在這裏藏身了這麼多年。
沈東來的心裏頭，已經有了計較。
如今，最爲方便的辦法，就是驗一下dna。那麼不管是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這言卿到底是顧慎之心尖尖上的人。
沈東來垂下眼。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沈總，外頭有人鬧事！”
沈家在各行各業，都有涉獵。在b市，自然也有自己的產業。
他放下手裏頭的那份資料，擡腿往外走去。
身邊的人，紛紛都給他讓位。
“沈總，就是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他手下的人，指了指大廳中央的兩個人。
沈東來擡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