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瞳孔一縮,沒來的,緊張了起來。
擔架上躺着的人,是一箇中年男人。臉色慘白,透着一種瀕死的白。他的嘴脣,是青紫色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麼好。
不是夢夢,簡單鬆了一口氣。
擡腿朝着裏頭走去。
清流茶室,在這一帶挺有名的。b市的權貴,都喜歡來這裏。對於他們來說,這裏有時候也意味着一種身份的象徵。
剛走進去,簡單就蹙了蹙眉頭。
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清流茶室,這麼雜亂的樣子。
人心惶惶。
茶室門上,用來隔絕的木簾子,全部都被捲了起來。只除了個別幾個房間,有例外。
茶室的經理,和簡單是相熟的。
“這是怎麼了?”
經理自然不敢隱瞞:“有兩個客人在這邊喝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就變成那樣了。”
變成那樣了。
簡單想到了在門口看到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心裏頭,有數了。
想到了舒夢慕,他有些擔心,問道:“舒家小姐在這裏嗎?”
舒夢慕和簡單的關係,在整個b市都不是什麼祕密。這個經理,自然也是有所聽聞。
他忙把簡單給帶過去。
還沒走到包間。
前邊的服務員,就急急忙忙地衝了過來。
“經理,不好了?!”
經理心裏頭一顫,在這邊的服務員都是接受過特殊培訓的。很少會有這麼不得體的樣子。
果不其然,那人說道:“那邊的廁所轉角,躺了兩個中年男人。渾身都是血。”
經理脣角的笑容,都快要消失了。他還是對着服務員說了一句:“你快帶着客人去舒小姐的包間,那邊我過去看看。”
說完,他又轉過頭來看着面前的簡單和舒月:“抱歉,舒小姐和簡少爺。我要先過去那邊看看,他會帶着你們過去的。”
簡單表示理解。
經理沒有絲毫的停留,急匆匆地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舒月皺了皺眉頭,她沒跟着過去,就站在原地。見她沒有過去的想法,簡單也沒有勉強,就自己跟着服務員過去了。
“舒小姐,就在這個包間。”服務員站在門邊,低聲說道。又輕輕地朝着包間裏頭說道:“舒小姐,有人找您。”
包間裏頭,根本就沒有人迴應。
經過了方纔一系列的事情,服務員的臉都白了。他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正在躊躇着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簡單已經掀開了木簾子,擡腿走了進去。
幾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舒夢慕。更讓簡單覺得驚駭的是,舒夢慕身上的狀況,竟是和外頭見到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夢夢?!”
*
守在外頭的舒月,聞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血腥味。
清流茶室的員工,已經準備好了擔架,擡着兩個男人走了出來。
舒月只是隨意地一瞥,下一秒,瞳孔一縮。
這段時間,由於宋兆的病情。舒月去宋兆那裏的時間,格外的長。在別墅裏頭,偶爾會遇到很多他的手下。
他可能出事了。
舒月沒有絲毫的猶豫,忙打了電話過去。
她沒有宋兆的私人號碼,只有於樹的。
等待接通的時間,格外的長。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才接通了。
“宋兆是不是出事了?”舒月開門見山地說道。
於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少爺出事了,他的狀態特別差。”
“現在他的情況怎麼樣了?”邊說着,舒月邊擡腿朝着外頭走去。
於樹看了眼別墅那頭,緊關着的門。脣角抿了抿。
“少爺還沒有出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舒月的心,涼了一大截。她想到了方纔進門時,看到的那個男人。剛纔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直到這會兒,舒月才反應過來。
她和那個男人,有過一面之緣。
而地點,是在宋兆的公司。
舒月說了一句,不管發生了什麼,讓於樹一定要告訴自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她已經等不及了,忙擡腿朝着外頭走去。
“舒姐,你去哪裏?”
舒月的步子一頓,回過頭,看到了簡單懷裏頭的女人。
奄奄一息。
這症狀,分明就和方纔看到的男人,一模一樣。
簡單已經走到了舒月的身邊:“舒姐,快,我們去醫院。”
舒月的脣角動了動。
一邊是自己看成親妹妹的舒夢慕,而一邊,是宋兆。
沒有辦法抉擇。
如果在這時候,不管她去了哪邊。而另一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舒姐,走了。”簡單催促道。
舒月眉心一擰,跟着簡單走了。
車後座。
簡單把舒夢慕緊緊地抱在懷裏,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根本就不敢去觸碰舒夢慕,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纔會在這麼短短時間內,舒夢慕變成了如今這樣。
舒夢慕身上這樣的症狀,簡單從醫多年,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只是在心裏頭猜測,舒夢慕可能是中毒了。
這是唯一的一個解釋。
他的眼裏,只有舒夢慕一個人。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發現。
駕駛座上,舒月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路上車流擁堵。
行駛到半路。
舒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想也沒想地按下了接聽。
她開的是免提。
於樹的聲音,在整個安靜的空間裏頭,傳了出來。
“舒小姐,少爺沒事。他只是中了一種毒,讓他的五感暫時失靈。只是看起來,嚴重了一點。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等過了一個時間段,自然就沒事了。”
“有什麼副作用嗎?”這是舒月最想知道的。
宋兆如今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承受不起更多的傷害。
“沒有任何副作用。”
舒月鬆了一口氣,後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朝着後頭說了一句:“夢夢好像也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