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看了一眼，就飛快地收回了眼，生怕眼前的男人不高興。
畢竟，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知道，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
手術室外頭。
“你是怎麼遇到她的？”
沈夏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沒有出聲。
“這個女人，是我們剛剛不小心碰到的。她可能是出了車禍，額頭上方，一直都在流血。”黃娟忙不迭地說道。
她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研究透了那些所謂的大牌衣服。只是這麼略微地一打眼，她就注意到了男人的穿着。
哪怕是這些衣服的牌子，她並不是很清楚。可光是看着這些質地，黃娟就知道，這些衣服，定然價值不菲。
再配上男人身上的氣質，很難讓黃娟不心動。
沈夏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的黃娟，沒說話。
喉嚨裏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了那裏。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這是因爲，獨屬於她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給覬覦了。這讓她的心裏頭，格外的不爽。
可她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開口說話。想到這裏，沈夏的眼底染上了些許暗淡的色彩。
她的脣角動了動，努力地交給
“聒噪。”沈東來淡淡地回道。
語氣裏頭，帶着明顯的嫌惡。
他冷冰冰地看了眼黃娟，就像是在看着一團可有可無的垃圾。
被自己心裏頭的感受，給嚇到了。黃娟身體一顫，配上那雙明眸，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沈東來平日裏頭，就是一個不近女色的男人。這麼多年，也就一個沈夏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
旁的什麼人，他自是更加瞧不上眼。
自然也不會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我…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黃娟還是不肯放棄，她走到了沈東來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擡眼，問了一句。
黃娟長得還算是模樣姣好，學校裏頭，自然是有不少人，就這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因着這個原因，對於自己，黃娟格外的有自信。
自信自己可以憑藉這張臉，吸引到眼前男人的注意力。
沈東來扯了扯脣角，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男人的視線，就這麼明晃晃在她的身上停留。
黃娟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實際上，心裏頭早就已經笑開了花。
沈東來脾氣不怎麼好，可他是個特別擅長把控情緒的人。
餘光瞥到了站在一旁，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的沈夏。沈東來心裏頭的情緒，忽然就沒有辦法平復下來。
“滾。”他勾脣，扯出一個字來。
竟是半點都沒有給眼前眼巴巴看着他的女人留面子。
黃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直到對上男人不加掩飾的嫌棄的眸子。
黃娟像是被刺到了，捂住自己的臉，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頭跑去。
沒人攔。
“現在可以答了嗎？”
男人的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
“什麼？”
“你是怎麼看到她的？”沈東來重複了一遍。
實際上，這個問題，剛剛黃娟已經回答了一遍。可沈東來，就是想要聽到沈夏回答一遍。
沈夏跟着沈東來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沈東來的脾性。當下，不再猶豫，重複了一遍。
沈東來沒說話。
他從上衣口袋裏頭，拿了塊打火機，在拋着玩。
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的怪異。怪異到她們身邊的人，竟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
到底是傷到了頭，言卿的手術，做了三四個小時。
沈夏的那些朋友們都不認識言卿，有了第一個想走的人，斷斷續續的，走的人越來越多。
沈夏沒有攔，只是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最後，只剩下了陳小小，沈夏，還有沈東來。
手術室的門，在三四個小時以後，終於被打開了。
半靠在牆角的沈東來往前走了幾步，詢問關於言卿的情況。
對於沈東來，醫生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位小姐之前應該是出過車禍，這次出車禍的位置，和上次是差不多的地方。索性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修養就好了。”
頓了頓，醫生接着說道：“要是有別的什麼狀況，後續等我們觀察到了，會進一步通知你。”
沈東來輕嗯了一聲。
吩咐手下的人，去買生活用品。沈夏也跟着去了，有些東西，男人買，並不是很方便。
陳小小原本想要陪着沈夏，接了一個電話，臨時有事，匆匆地往家裏頭趕。最後剩下的，只有沈夏了。
沈夏給言卿換好了乾淨的衣服，又收拾了一下，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躺在病牀上的女人，額頭已經被包紮過了。臉色始終沒有恢復過來。
沈夏看了眼，有些不放心。又囑咐了幾聲看護，推門走了出去。
醫院裏頭是熙熙攘攘的人羣。
人們臉上的表情，都是格外麻木的。
可沈夏，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沈東來。
沈東來沒走，他就站在不遠處。靠在車身，手裏頭夾着一根菸，在抽着。
沈東來的五官輪廓硬朗，眼窩深陷。他穿了一件迷彩服，寬肩窄腰。光是站在那裏，就吸引了一地的眼球。
沈夏靜靜地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就這樣把他給記在心裏。
有些人是哪怕窮盡一生，也沒有辦法忘懷的。沈東來對於沈夏來說，就是濃重鮮明的一道色彩。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抹掉。
而她，也不想抹掉。
原本垂着眼抽菸的男人，忽然擡頭朝着這邊看過來。
猝不及防。
沈夏慌亂地垂下了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快忘記男人敏銳的洞察力了。
沈東來早就發現朝着這邊看過來的沈夏了，只是他一直都選擇按兵不動。只是想要看看沈夏的反應。
可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這麼靜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