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下車。”
舒夢慕似乎是害怕的厲害，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只知道聽從簡單的命令行動。
簡單把汽油給倒了出來。
“夢夢，我數三二一，你就跟着我跑。”
“三。”
“二。”
“一。”
簡單用紙巾包着，扔了打火機進去。
兩人沒有回頭。
只聽到了嘭的一聲巨響。
火光沖天。
等到兩人到了安全的地帶，纔回過頭去。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焚燒殆盡。
*
另一頭。
舒家。
文雁朝着外頭看去，遲遲都沒有見到有人回來。
“雁雁，過來坐着吧，夢夢很快就會回來了。”舒向學招呼文雁過來。
文雁回了一句：“見不到夢夢，我就有些擔心。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這麼晚了，她都沒有回來。”
“不是還有簡單那小子陪着，不會有事的。”舒向學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那副眼鏡，安撫道。
“是這樣沒錯，可我就是…”話音剛落，一輛車開了過來。
車燈大亮。
文雁忙迎了上來。
舒夢慕從車上下來，看着迎上來的文雁，叫了一聲：“媽。”
文雁長得很是溫婉，眉眼間都帶着幾分如水的柔意：“回來就好。”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風越來越大了。
“快回去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文雁說道。
舒夢慕撒嬌一樣地抱住了文雁的腰，把頭埋進去：“媽。”
她又叫了一聲。
文雁摸了摸她的頭髮：“乖，快去睡吧。”
哄小孩的語氣。
舒夢慕甜甜地應了聲。
“小單？”文雁有些疑惑地看着簡單的背影：“這孩子，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呢？”
舒夢慕衣物下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簡哥哥開了這麼久的車，有些累。”
文雁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
“b市發現一具女屍，疑似車內汽油泄露，引發爆炸。案件還在進一步地調查中…”
電視裏頭，新聞在播放着。
跳轉到一個畫面。
忽然，眼前一黑。
是電視被關掉了。
男人坐在輪椅上，脣角勾着笑。眉眼一挑：“卿卿，你該睡了。”
言卿甚至都快要分不清楚，生病的到底是她，還是宋兆了。但是看到宋兆如今的狀態還算是不錯，言卿鬆了一口氣。
“兆兆，你回去吧。”
宋兆的身體，自然是不能夠熬夜的。他的心臟，會受不了這樣的負荷。
宋兆應了聲好，還是待在原地沒有離開。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卿卿，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嗎？”
宋兆又問了一遍。
他比誰都清楚，他已經時日無多了。如今，他心裏頭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言卿了。
言卿的脣角抿了抿，忽然說不出話來。
方纔夢中的畫面，全部都在腦海裏頭炸開。言卿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卿卿，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言卿應了聲好。
男人挺拔的身體，就這麼靠在門邊。他黑色的發半垂下，神色掩在昏昏光線下，看不真切。
擦肩而過。
宋兆脣角輕微地扯動了一下，帶着幾分嘲意。
他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顧慎之。
假借着喜歡的名義，做出了這麼多傷害言卿的事情。
言卿擡眼。
恰好對上男人看過來的眸子。
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顧慎之推開門，走了進來。
眼前的身上，帶着一股子寒氣。離的近了，言卿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你抽菸了？”
顧慎之的步子頓了頓，往後退了幾步：“嗯，抽菸了。”
他知道言卿不喜歡煙味，所以很少抽菸。方纔他一時心煩意亂，抽了很多煙。怕言卿不喜，特意站在通風的地方，讓煙味散開。
沒想到，言卿還是聞到了煙味。
因着這個原因，顧慎之沒有靠近。
他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言卿沒有多想。她現在的思緒一片的混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前的這個男人。
隱隱的，她甚至覺得，那些夢，說不定是她曾經失去的記憶。
顧慎之的眉攏了攏，他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嘴巴張了張，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睡吧。”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整件事情裏頭，言卿何其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卻受到了那麼多的傷害。
可哪怕這樣，顧慎之也不想放手。
他不會放手的，他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言卿輕嗯了一聲，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閉上了眼。
顧慎之沒有離開，他就這麼站在牀邊，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在黑暗裏頭視物，對於顧慎之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言卿臉上的神情。
她的眼睫微微顫抖着，她在緊張，她在不安。在他的面前不安，爲什麼呢？
顧慎之想不明白，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的腦子，在碰到言卿以後，就變成了一團漿糊。半點都理不清楚。
顧慎之伸出手來。
他想要碰碰她，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碰過她了。
可最終，手指停頓在了半空中。
他只是理了理言卿鬢角的髮絲，果不其然，她眼睫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是在抗拒他嗎？
顧慎之想要問她，可又怕聽到了讓自己覺得恐懼的答案。
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言卿抗拒他。
很難受，心口難受的厲害。
最終，顧慎之還是沒有忍住。俯下身，隔着那牀被子，輕輕地抱了下言卿。
“想你。”很想你，想的快要瘋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喫飯的時候在想你，睡前在想你。只有拼命地工作，努力地麻痹自己，才讓自己不要那麼想你。
如果幾年前，有人和顧慎之說，他會這麼愛一個人。他會對這一切，嗤之以鼻。
冰冰冷冷的顧慎之，總是會在無人的時候，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着情話。
言卿閉着眼，沒有迴應。
她知道，男人在看她。她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