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柔大方的舒夫人，忽然面色猙獰地朝着她伸出手來。
“不是我，不是我！”舒夢慕搖搖頭，慌亂地後退着：“是言卿！是言卿！”
“就是你！是你！去死吧！”舒夫人捏着手裏頭的刀片，朝着舒夢慕胸口的位置扎過來。
“啊！”舒夢慕尖叫了一聲，猛得從牀上做起來。額角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夢夢，怎麼了？”溫柔如水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舒夢慕掙扎着從夢中醒來，對上了女人姣好的側臉。
她的眼裏，滿是擔憂。
文雁輕輕地拍了拍舒夢慕的肩頭：“做噩夢了嗎？”
是夢…原來那一切都是夢。
舒夢慕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點點頭，把自己的頭，抵在了文雁的肩膀上。
“好點了嗎？”文雁遞了一杯溫水給舒夢慕。
舒夢慕喝了一口，感覺好多了。
文雁摸了摸舒夢慕汗溼的發：“夢夢，你去洗澡吧。要不然，會感冒的。”
舒夢慕應了聲好。
文雁的視線，落在舒夢慕手腕的位置。
“夢夢，你的那條手鍊呢？你不是很喜歡那條手鍊嗎？”
手鍊…
舒夢慕回過神來，看向自己手腕的位置。卻看到，那上面，竟是什麼都沒有。
那條手鍊，是她18歲生日時收到的生日禮物。這麼多年來，她都很寶貝。可現在，竟是不見了蹤影。
會是落在哪裏呢？會不會是落在舒月的那個地方…舒夢慕不敢再細想下去。
隨口說道：“我昨晚洗澡摘了下來，忘記重新帶上去了。”
文雁自然沒有多說什麼。
猶豫了一會兒，舒夢慕咬了咬脣角，問道：“媽，我剛剛說了什麼嗎？”
文雁一愣。
想到了剛纔舒夢慕在睡夢中說的話。
—“不是我！不是我！是言卿。”
不是她…是言卿。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文雁的心口一涼。
言卿這個名字，她忽然想起來是在哪裏聽過。這名字，分明就是方纔提到的女人。
那麼…月月的死，難不成真的和夢夢有關係嗎？
文雁不敢再想下去，竟是覺得有些手心發涼。應該只是巧合吧。
是的，應該就是巧合。
“媽？媽！”
“怎麼了？”
“媽，你剛剛在想什麼？我叫了你那麼多遍，你都沒有反應。”舒夢慕抱着文雁的胳膊，撅起嘴，嘟囔道。
文雁笑了笑，隨口扯了一個話題。
舒夢慕房間裏頭的梳妝檯，就在文雁的背後。也就是說，舒夢慕坐在牀上，可以把文雁私底下的所有小動作，全部都收入眼底。
舒夢慕看到，文雁放在後頭的手指攥緊。
她在緊張，在緊張些什麼呢？難不成是，剛纔的那個夢，她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這麼想着，舒夢慕特意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媽，我有沒有說什麼夢話呢？你知道的，我這個毛病，有時候會說夢話什麼的。”
文雁不怎麼擅於撒謊。
她背在身後的手指，緊緊地捏着。
舒夢慕把鏡子裏頭女人的動作給收入了眼底。
她有些懷疑，文雁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可…要是真的聽到了，她會是這種反應嗎？
舒夢慕張了張嘴，還想要試探一下。
門被打開了。
“文姨，逛街去呀。”女人探出頭來。
她的臉精緻好看，腿又長又細。
這是沈家的女兒，沈夏。
據說是外頭撿回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家的種。舒夢慕在心裏頭嗤笑了一聲，並不怎麼把眼前的女人給放在眼裏。
可是面上，舒夢慕還是甜甜地打了聲招呼。
沈夏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就抱住文雁的雙臂往下走去。
浴室裏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舒夢慕洗乾淨了澡，神智纔算是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她檢查了一下房間裏頭的東西，確定沒有被任何人動過。
才往樓下走去。
大廳裏頭，很是寂靜。
一個男人坐在那裏，手裏頭捏着剛送過來的報紙。脊背挺直，穿着闊挺的西裝。
這人是…沈東來。
舒夢慕心裏頭忽然有了點兒懼意。
對於眼前的男人，她最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小時候她拿着對別人撒嬌的招數，對付面前的男人，可他從來都是無動於衷。
他少年老成，更多的時候，都是冷着一張臉，無動於衷地看着小時候的她。
舒夢慕聽文雁說過，言卿小時候，這個男人住在舒家。卻是對言卿的所有，全部都親力親爲，不假人手。
可到了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是對她笑一下，都很是吝嗇。
“哥。”舒夢慕打了聲招呼。
沈東來的視線都落在了報紙上，沒有一點兒的反應，就像是沒有聽到。
可舒夢慕卻是沒有半點法子。
“哥，那我先回去了。”舒夢慕交代道。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子氣質，讓人不由得，就在他的面前，俯首稱臣。
舒夢慕有些怕他。
“你和舒月，昨晚見過面嗎？”
沈東來開口說道。
“見過，怎麼了？哥。”舒夢慕歪頭，看着面前男人的反應：“現在有線索了嗎？”
“她那會兒有沒有和你說，要去哪裏？”
“姐，她說，要去見言卿。”舒夢慕回道。
在沈東來的面前，她儘量少說，免得暴露了什麼。
沈東來從沙發上起來：“昨天下午和昨晚的時間點，你都是和誰在一起？”
“哥！你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是懷疑，姐的死和我有關係嗎？”舒夢慕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問道。
“對，我是懷疑你。”沈東來沒有否認。
“她是我姐啊！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舒夢慕臉上的神情，格外的激動。
“那我不清楚。”沈東來淡淡說道，語氣裏頭，沒有一點兒的情緒波動。
舒夢慕放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握緊，指甲深深陷入肉裏頭。
“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想？”舒夢慕捂着自己的臉，聲音裏頭，帶着些許的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