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黑衣人看他提着狐狸走來,眼神中都有些許驚訝。
尤其是那兇惡男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你以往向來都抓不到一隻活物,今日是稱了奇,你竟然還抓到了一隻狐狸?”
要知道,狐狸是萬種動物中最爲狡詐的一種。
想要獵殺並不容易。
顛了顛手上的匕首,顧南封輕輕笑了一下,“今日只是恰好運氣,剛纔樹林裏走時,這狐狸已經傷了一隻眼。撿了個便宜罷了……”
“哼……”那兇惡男人聽到這句話,眼神慢慢的順回之前那幅模樣,“我就說你怎麼可能逮得只狐狸。”
旁邊的幾個黑衣人都在感嘆他的運氣好。
卻始終只有一個人緊緊盯着他,只言未語,眼神充滿了探究。
似乎有了察覺,顧南封我一直緊盯着自己方向的男人看了一眼。
果然是那個身子較爲修長的男人。
他衝那人輕輕點了點頭,動作自然。
那人摸了摸鼻頭,便沒再看他,“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快一些吧,要不然誤了獻祭時間,主人是會生氣的。”
聽到後面一句話,剛纔還互相生與交談者的黑衣人都閉了嘴。
當手上自己打撈的活物揣在臂彎裏。
沉默的走進了莊子裏。
隨着夜漸深,顧南封越往莊子裏面走,越發現莊子每家每戶的,都在門上放了一個火把。
一個火把,只是星星之火。
可整個莊子點燃起的璀璨之光,就足以夠將這小片夜空照得明亮。
不遠處似乎正有一座塔尖,冒着絲點火光。
“聽說聖女今天不會來參加獻祭?”
身旁走着的幾個黑衣人大概是見到快到了新,心防放下了些,此刻正幾個幾個小聲討論着。
另一個人聽到這話,眉宇之中似乎有一絲驚訝。
“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也太不靠譜了吧,一年一次的獻祭,自古以來,聖女都是被要求必須在場。怎麼可能不會不在……”
似乎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顧南封站在一旁,似乎是不在意的,把玩着手指,但耳朵卻是時時刻刻偷聽着一旁黑衣人們的交談。
這個聖女究竟有什麼來歷?
聽起來似乎是在這羣人,有着格外重要的身份和地位。
“不信我們就打個賭,我可聽莊子裏的人都說了。聖女已經很久都沒看見了,連前幾次的浴齋都似乎沒有參加,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其中一個黑衣人低低咕咕的說着。
但很快便被那個打頭爲首的兇惡男人給抓住了,“你們在這裏悄悄說什麼東西?聖女也是你們敢隨意討論的?小心被剝皮……”
剛纔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黑衣人們頓時噓聲。
“咚咚咚……”
突然鼓聲響起,一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大羣人圍繞着冒着火光的塔尖,手上虔誠者舉着自己[獵到]獵到的活物。
此時,走出來一個同樣身穿黑袍的男子,邊緣繡着些金紋箔字,他面上蓋着半張紗。
動了脣,發出一道沉重而年邁的聲音,“一年一次的獻祭,正式開始。聖女第一次不來主持,就由我來完成獻祭儀式吧。”
最開始猜測聖女不會來的黑衣人,似乎很滿足自己的小道消息。
用手抖了抖之前與他說話的那名男子,眼神得意。
說是獻祭儀式,不如說是活物的焚化。
每個人輪流將自己打撈的活物用匕首破開血肉,放在塔尖,讓它自然燃燒。
濃重的煙飄散了整個空中,大約一個時辰才結束這冗長的獻祭儀式。
“終於結束了,可以也回去休息了……”
幾個黑衣人成羣結隊的造成朝後看了一眼,還呆在原地的顧南封,出聲提醒了一句,“小四,你怎麼今天跟傻了一樣,要走啦,怎麼還待在那個地方?”
顧南封聽到此話撥動了,步子跟了上去。
跟隨着結伴的黑衣人進了一處房間,所有人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原本的面目。
其中一個看到顧南封久久沒有脫衣的動作,語氣中帶了一絲奇怪,“你怎麼還不脫衣服,馬上就要熄燈了。”
屈拳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了幾聲,顧南封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小四。
自然不可能毫無顧忌的將衣服褪下。
手漸漸向下移,捂住了肚腹的位置,他低哼出聲,“不行,我肚子有一點受不了了,先去找個茅廁。”
那人奇怪的眼神這才漸漸散去,眼神逐漸轉爲嫌棄,用手扇了扇鼻子,“那你趕緊去吧。”
顧南封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將面紗的一角掀起,正準備讓空氣更加活泛的通入鼻子時。突然看見走廊盡頭穿過一個人的身影,顧南封皺眉仔細想了想。
猜測那人應該是主持獻祭的男子。
好像聽到過他底下的人都喊他爲主人和祭祀。
或許跟着他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心裏順了一遍流程,他便將面紗又嚴嚴實實的遮掩住。
“你們就是一羣廢物,竟然連一個人都看不住,如今事情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若是功虧於潰,我們日後如何強盛的起來?”
只見轉角處那主持的人,正逮着那兇猛黑衣人教訓着。
“是我疏忽大意,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早將那女人重新抓回來的……”
那兇猛黑衣人在那個男子面前,似乎甚爲畢恭畢敬。
“聖女那邊,會不會有麻煩?需不需要屬下……”
一聲冷哼,男子迅速的打斷了那黑衣人的話,“她那邊用不着你操心!”說完便用力的一甩袖子走了……
顧南封躲在角落裏等了一會兒,聽到沒有聲音傳出,這才繼續往前走着。
聖女這個詞,他在今日已經聽到了太多。
直覺告訴他,只要找到有關聖女的線索,或許能解開一些隱祕。
這個莊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顧南風落着莊子走了一圈,發現其實居住的人也分佈得格外有規律,身穿黑袍的黑衣人居住在莊子的內部。
一些身穿便服平民打扮的人,則在莊子外房住着。
聖女聽起來身份似乎要高貴一些。
估計是在光子最中心的位置。摸順了地理方向,顧南風便直接摸索到了最中心的那處住所。
門口還有巡邏的人來來往往。
顧南封從自己胸口處僵了剩餘的彌散粉,用捲紙吹出。那一羣巡邏的人便一下,倒在了地面……
推開門進去。
顧南封眉眼舒張,“果然沒有猜錯,聖女的確住在這一間屋子。”
整間房子都是女子住所的裝飾,暗紫色的紗幔,地面上柔軟的波斯地毯。
顧南封略過這些,走到書桌的位置,發現上面有好幾卷卷軸。
打開其中一卷,他臉色頓時變了一變,“[劉玥
顧南封對女主沒有這麼親密的稱呼]劉玥?”這卷子上畫的女人和劉玥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卷軸上畫着的女人,那雙眼睛是冷情的。
將卷軸捲起,他又繞着屋子走了幾遍,發現還有一幅描繪着劉玥樣貌的畫掛在牆上。
畫上的底下還提着一副上好的字。
“松篁臺殿蕙香幃,龍護瑤窗鳳掩扉。”男人盯着那一行字細聲念着,若是她沒有記錯,這一行是,便就是出自於聖女詞裏的。
也就是說,畫上的這個人並非劉玥。
而是……這個王國遺族裏的聖女。
這個消息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將畫放回到原位。
顧南封趁着夜色走出了這莊子。
一路趕回。
彼時,甄六兮還正在替神醫挑揀着草藥。聽見推門的聲音,看到進來的人是顧南風時,眼神微微亮了一亮,“你……回來了。”
點了點頭。
但實在是累極了,路上連口水都顧不得喝上一口,從桌上倒了一大杯茶水灌進。
顧南封平順了一下氣息,面容嚴肅道:“我已經查到之前綁架你的那羣黑衣人是一個王國裏的遺族?”
聽到這個消息,甄六兮手上的草藥從手上滑落。
她皺了皺眉毛,口裏不斷的咀嚼着一句話,“王國遺族?”
心中有一些猶豫要不要將聖女的事情告知於她。
再三猶豫,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他們中有一個聖女,地位在那羣人之中十分之重,而且那人的樣貌與你長得一般無二,很是相似。”
顧南封看到甄六兮越來越震驚的臉,停了一停,而後纔將事情娓娓道來。
“我潛進那聖女的房間……”
“也就是說,綁架我的那羣人,其中還包含着一個與我長得很相似的女人。她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事情,卻說不定是謀劃……”
一點點將事情捋順,甄六兮五指緊緊的抓着袖邊的布料。
“可她爲什麼要綁架我呢?我在宮中並沒有什麼身份,他們一個衰敗的王國,如今只剩下一支遺族,是想……”
似乎正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甄六兮連忙起身,拍了一下身上粘着的草藥末,語氣有些焦急,“不行,我要回去一趟,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們表面想的那麼簡單。”
她剛起身,便被男人堅硬的胸膛給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