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溪的舉動實在是過分了。
由於兩人的身高差距,沈溪窩在他懷裏,他的腰部就正好抵在周渡的腹部,有些觸碰是在所難免的。
一開始沈溪只是抵着他的肚子,他還能勉強接受,但抵着抵着就變成了磨蹭,一下又一下,頂得他胃部隱隱作痛,偏偏沈溪又摟他摟得死死,他常年做飯手勁又不小,想掰開還挺不容易的,周渡無奈,只得把他搖醒。
“什麼硌得你疼?”沈溪還沒從美夢中回味過來,突然被叫醒還迷糊着,揉清醒眼睛後,順着周渡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
愣了片刻後,沈溪的臉霎時燙得都可以冒煙了,急急忙忙用手去捂住,微微躬下身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那個……不是故意的。”
沈溪窘迫得漲紅着小臉,說話也語無倫次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渡見他慌慌張張,吞吞吐吐,又羞又囧的樣子,臉上也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來,只淡淡道:“自己收拾一下。”
說罷便徑直起身去給餘火不多的火堆重新添上柴禾,使得昏暗的周圍又逐漸明亮起來,留出空間來給沈溪自己整理尷尬。
橘黃色的火光照得他留在地上的身影長長的,遮住了沈溪整張通紅的臉,他咬了咬脣,努力地想把自己的窘迫壓制下去。
可夢裏那些旖旎的,叫人難以啓齒的畫面總是會跑出來干擾他,他越是想壓制,就越是興奮。
而叫他如此興奮的罪魁禍首還在一旁恍若未覺地添着柴禾,添那個柴有什麼用,來給他這個乾柴加把火啊。
沈溪望着周渡背影的目光不由得變得幽怨起來,暗暗磨牙,他就不信周渡難道是個木頭不成。
下一刻,他站起身來,也不管什麼難堪不難堪,直接湊到周渡跟前,聲音又輕又緩,像羽毛撩撥人心般說道:“周渡,我弄不下去。”
周渡往火裏添好最後一根乾柴,側目看向身旁的沈溪。
他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都遮掩不住臉上的緋紅,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更是盈滿魅惑,就連眼尾那顆勾人的紅痣,都好似在朝周渡發出誘惑。
周渡的目光僅僅只是停頓了一瞬,便挪移到一旁去:“所以呢?”
沈溪抿抿脣,繼續漲紅着臉,鼓起勇氣道:“所以,你幫幫我唄。”
周渡正在烤火的手一顫:“我幫你,我怎麼幫你?”
“就是……就是你知道的那樣啊。”沈溪拼命眨眼暗示着,“就像你平時那樣就行。”
他都說得如此明白了,他相信同爲男人的周渡一定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周渡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滿臉通紅的沈溪,挑眉問道:“你確定?”
沒聽見周渡的拒絕,沈溪心頭驀然一緊,面色又燙了一分,毅然決然地頷首:“確定的。”
周渡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輕輕吐出一個字:“行。”
沈溪激動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懷揣着一顆期待已久的心,順勢坐在周渡身旁,靜靜等待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周渡冷眼一掃,指向一旁剛纔捉魚的水潭,朝沈溪道:“看到那水潭了吧。”
“嗯。”沈溪抓着衣服的手一緊,輕輕應聲,“看見了。”
沈溪抓着衣服的手一鬆:“……”
爬滿整張臉的期待瞬間猶如龜裂般,一片片的裂開,最後變成粉末,消失不見。
真的不能對周渡期待太高,這哪裏是木頭啊,這分明就是塊又臭又硬的廢鐵,莫說是不解風情,他恐怕連寬衣解帶都不懂。
真懷疑他還是個男人嗎?他都這樣他都可以無動於衷,比柳下惠強太多了。
沈溪泄了氣,身上的熱感也跟着消退下去,逐漸恢復了平靜,再生不出半點心思。
周渡等了會,不見沈溪有所動作,餘光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的媚態消退下去,又道:“冷靜好了,就回去繼續睡。”
“不睡了。”沈溪委屈巴巴地揪揪地上的小草,這樣一冷一熱下來,他哪裏還睡得着,躺着也是躺着,還不如守夜呢。
“不睡就烤火。”周渡沒在他臉上看到睡意,也不在意,讓他看着火。他自己則是舉着火把,去附近又找了些柴禾來,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坐在火堆旁,又守了會,周渡實在是熬不住了,手肘撐在腿上託着下頜,緩緩地闔上了眼,淺淺地進入了睡眠中。
這倒是給了沈溪一個正大光明看他睡覺的契機,沈溪一邊看着周渡的睡顏,一邊給火堆裏添着柴禾倒也不覺得悶。
“嗷~”
就在明月高掛之時,遠處的山林裏忽然傳來一聲狼嘯聲。
聲音不算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小到幾乎聽不見,正閉着眼在休息的周渡,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眼,坐直了身體。
就連一直窩在周渡身旁的豆包也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一副警戒的樣子。
沈溪察覺到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周渡食指放在脣上給他打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閉上眼睛,側耳仔細聽了會。
半晌後,他睜開眼,盯着火堆,若有所思。
沈溪在一旁也不敢打攪,耐心等了會周渡纔對他道:“沒事,幾聲狼嘯罷了。”
“有狼?”沈溪往左右兩旁的山林看了看,緊張起來。
“別怕,”周渡見他全身緊繃安撫了一句,又道,“離得還很遠,咬不到你。”
狼嘯聲只有他和豆包聽到一些,那就證明這羣狼離着他們不是一般的遠,至少也得有百里遠。
看來這羣狼也不傻,知道咬死了人,人會反過來報復,早早地躲到更深的山裏去避禍。
這山如此大,要想尋到羣狼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事,這就意味着他們還需要在山裏許久。
周渡蹙了蹙眉,他是無所謂,可是沈溪呢?
沈溪聽到離得還很遠,逐漸放鬆下來:“那就好。”
晚上面對狼羣的危險可是比白天危險多了,先前他聽一些老人說過,野狼到了夜晚明顯要比白天還要精神得多,就算周渡射術再高超,眼力再好,他也不願意周渡在晚上碰上羣狼。
沈溪放心地坐下去後,又見周渡盯着他沉默不語,心裏略略有些不安。
果然,周渡一碰上他的視線,便開口了:“天亮我送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