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買房子的事情,李衛東與母親周雲秀達成了共識,李登科老爺子反對無效。

    至於坑哥貨李衛民,在家庭事務中完全沒有發言權,所以被當成小透明,晾在了一邊。

    其實李登科也知道,能有自己的房子住,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讓他離開工作了一輩子的運輸公司,他心中還是相當牴觸的,所以採用瞎折騰的藉口,來進行搪塞。

    李衛東回頭一想,也覺得自己有些瞎折騰。

    當初爲了要到這套住房,李衛東可是從黃河廠弄來了十五量重卡。而且公佈分房的時候,也上演了一套大戲,跟報社記者剛了一波正面。

    現在看來的話,之前那一通忙活,好像是有些浪費功夫了。

    不過三年前要房子的時候,李衛東倒是真的沒去考慮,以後自己買房的問題。

    當時那種情況,48套住房擺在那裏,是爭還是不爭?

    當然要爭了,有好處不爭是孫子!

    上輩子李衛東,也是在九十年代末的時候,纔買了自己的房子。當時他從日本研修回來,開了小化工廠,通過賣柔軟劑賺了一些錢,然後買了一套商品房。

    而在上輩子的1988年,李衛東還在貨運處當調度呢!買房這種事情,完全與他這個小調度員無關。

    所以重生後的李衛東,即便是賺到了千萬身家,第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買房的事情。

    如果不是偶遇趙國棟搬家,李衛東看到了趙國棟的房子,或許還想不到買房的事情。

    次日,李衛東便來到了南門外自己看中的那片區域。

    當時也沒有房產中介,李衛東只能找到了原來的大隊書記家,送上兩條香菸和兩瓶好酒,然後讓大隊書記幫自己打聽一下,有沒有人家想要賣房。

    如果可能的話,李衛東想買下一個“田”字形的四戶,然後全部拆掉,將四戶連載一起,建一個大的仿古四合院,最好弄一個兩進的,顯得更大氣一些。

    可哪有那麼巧,正好有“田”字形四戶人家賣房!

    李衛東只好退而求其次,琢磨着先買下四套房子,然後再用交換的方式,換出“田”字形的四戶人家,大不了多掏幾千塊錢,算是給人家的搬家補貼。

    當時這種城市自建房的價格也就在一萬塊錢左右,李衛東花五六萬塊錢,基本就能搞定這四套住房。

    事實上對於那些賣房子的人而言,地並不值錢,值錢的是上面蓋的房子。

    這些原本就是農村自建房,土地都是村裏給的宅基地,一分錢不用花就能得到。但建房子卻是要自己掏錢的,一磚一瓦的都是錢,所以買房這一萬塊錢,主要是房子的錢。

    一戶人家的房子售價高低,首要因素也不是佔用了多少土地面積,而是上面的房子建的大不大,結不結實,是土坯房還是磚瓦房。

    ……

    花費了好些功夫,廢了很多脣舌,又多多掏了一萬多塊錢的搬家費,李衛東終於湊齊了“田”字形的四戶人家。

    李衛東圍着這四戶轉了一圈,用腳丈量了一下大致的面積,然後皺起了眉頭。

    “這地是夠了,可不知道建築公司的設計院,會不會設計四合院啊!”

    李衛東想想青河市最近兩年拔地而起的那些家屬樓,瞬間對建築公司的設計院失去了信心。

    青河這種小地方,又不是北上廣深那種大城市,建不起那種新穎的建築,也不可能有厲害的建築設計師。

    青河的所謂建築設計師,也都是照葫蘆畫瓢。

    青河各單位在八十年代修建的家屬樓,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戶型都是一個樣的,那時候走親訪友,一進門瞬間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多虧了傢俱擺設不同,要不然會覺得回到了自己家裏。

    想借個廁所都不用問廁所在哪裏,閉着眼都能找到,因爲自己家裏也是同樣的佈局。

    萬一要是晚上喝醉了,再走到別人家裏去,也不會走錯房間,憑着本能就能爬到臥室的牀上,一個不小心可就把別人老婆給睡了。

    “之前沒想到這裏一點,現在看來,這設計新房,還是個麻煩事啊!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大學找個教設計的老師,給他點科研經費,讓他幫忙設計設計。”

    李衛東正瞎琢磨着,只聽到一陣“嚶嚶”聲,從角落響起。

    李衛東立刻順着聲望去,牆根的一個溝裏,有兩隻半大的小奶狗,小奶狗渾身髒兮兮的,全身都是泥土,正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着李衛東。

    “狗來富啊!”李衛東抓着狗脖子,將這兩隻小奶狗從溝裏拎出來。

    “你們的媽媽呢?”李衛東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狗媽媽的身影。

    剛好有個路人從旁路過,李衛東開口問道:“同志,我從那邊撿了兩隻狗,這狗有主人麼?”

    “這種小土狗,哪有什麼主人啊!你要喜歡,抱走就是。”路人開口說道。

    “那母狗呢?是附近人家養的麼?”李衛東接着問。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這狗是在那邊撿的吧?前些天來了個收狗的,就是那戶人家,把家裏的狗賣了。”那人長嘆一聲,接着說道:“估計是這母狗通人性,知道自己要被賣,就把兩個小狗崽子叼了藏起來!好歹能保住命!”

    土狗被賣,肯定不會拿回去當寵物養,其結果可想而知。

    “哎!”李衛東輕嘆一口氣,一臉同情的看了看兩隻剛失去媽媽的小奶狗。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有主人的狗了!”

    ……

    李衛東帶着兩隻狗,返回到家中,燒了熱水,給狗洗了澡。

    兩條渾身是泥巴的小奶狗,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一隻是土黃色的,另一隻則是灰不溜秋的,作爲土狗都還不是純種的。

    李衛東又開了一袋鈣奶餅乾,掰碎了用熱水一泡,便遞給了兩隻嚶嚶怪,有了喫的,嚶嚶怪也不再嚶嚶了,瞬間變成了乾飯狗。

    “這是餓了好幾天了吧!”李衛東輕嘆一口氣,對着兩隻奶狗說:“得給你們起個名字,你們一個黃一個灰,按理說是叫大黃、小灰之類的,不過這種名字太常見的,沒有新意!”

    李衛東用手指摸了摸灰色乾飯狗,這乾飯狗完全不在意有人摸他,而是繼續幹飯。

    “你灰色的,就叫灰頭吧!”

    李衛東又戳了戳土黃色乾飯狗,接着道:“既然有灰頭,那你必須得叫土臉!灰頭土臉,一聽就是個很囂張的組合!這名字還不錯吧?”

    灰頭和土臉完全沒有理會李衛東,仍然在瘋狂的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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