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嬌嫩嫩地喚了一聲“夫君”。
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只覺有些涼颼颼的,便從他手中又拿回帕子,自己擦乾淨了。
他剛要再些什麼,卻聽見門口傳來李福全的聲音。
“陛下,趙大人求見,是否要宣?”
裴峯與柳念雪收了方纔的心思,彼此對視了一眼,都不免有些奇怪。不知趙信既然已經出了宮,爲何又要星夜前來?
“宣進來吧。”
裴峯邊着,便幫柳念雪又擦了擦眼淚。
“師兄,有大事!我和你……”
趙信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嚷着就進來了,卻見柳念雪也在一邊,不由愣了愣。
“嫂子也在呢?正好,本來就是嫂子的事,省得兩遍了。”
柳念雪方纔還有些陰鬱,見趙信如此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由又覺得有些好笑。
隨即,便與趙信相互見了個禮。
卻趙信一擡頭,見柳念雪的眼眸有些紅腫。
不由得便將裴峯拉到一旁,一邊偷瞄着柳念雪,一邊悄悄對裴峯耳語。
“師兄,你惹嫂子生氣了啊?”
裴峯剛想回頭看一眼柳念雪,卻被趙信攔住。
“別看啊,師兄。嫂子眼睛都紅了。”
“已經沒事了,你你的事吧。”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我家躲兩啊?我家的密室,保管是個人都找不到。”
“去你的,難道我明不用上朝了嗎?躲兩……”
趙信嘆了口氣,想想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便可憐地看了裴峯一眼。
“師兄,你就自求多福吧。不行的話,就跪下求求嫂子,女人心一軟就沒事了。”
裴峯震驚地看着趙信。
男兒膝下有黃金,趙信竟然叫裴峯對柳念雪下跪求饒。
可見一個家族的女主人,對家族的教育來,真正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到此處,裴峯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太尉趙雲跪在公孫夫人面前求饒的樣子,身上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別管那麼多了,有事事吧。”
趙信又憐憫地看了裴峯一眼,即便下至尊又如何,還不是要受老婆氣……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彷彿此刻已經看到了裴峯下跪一般。
“正事吧,方纔回府,有屬下來報。李公公託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裴峯點零頭,“把李福全也叫進來吧。”
李福全入殿後,趙信繼續道:
“李公公剛的那馬車,進了鳳梧宮之後,便停在了偏殿的院子裏。之後,芳蘭會過來,親自監督,換一輛馬車再出來。”
“換馬車?”柳念雪驚道。
“是啊,嫂子,他們應該將東西都提前準備好了,直接將馬車換掉。”
“我讓下屬打聽過,每日都是如此。一輛馬車進,一輛馬車出,裏面是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
柳念雪與裴峯對視了一眼。
這芳蘭倒是心謹慎,如此,哪怕有人看到,也不出什麼所以然。
李福全緊跟着道:“回稟陛下、娘娘,奴才也問尚食局要了近幾個月的存檔,已請蕭太醫看過。從尚食局送出來的菜,確實沒有問題。”
“看來,果如師弟所言。”柳念雪嘆了一句。
“不過請陛下、娘娘放心,奴才藉口宮裏的歸檔從半年一次改爲一季一次了,所以不會有人懷疑。”
裴峯點零頭,對李福全和趙信道:“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此事務必要保密,不能泄露任何風聲。”
兩人離開後,裴峯與柳念雪攜手坐在一邊,面上皆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