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夏紅在秋菊身邊蹲下,幫她一起丟着木柴。
秋菊彷彿看不見一般,一邊扇着扇子,一邊丟柴火。
竈底的煙嗆地她咳嗽了幾聲,也嗆出了眼淚。
“秋菊,你別丟了,一會兒煙大了,王姐又要罵人了。”夏紅好心提心道。
秋菊愣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木柴,專心扇火。
夏紅偷瞄了一眼,只見王廚娘坐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幾乎要睡着。
她心翼翼的挪近秋菊,聲道:“那柳貴妃可真是好福氣,有了身孕,就封了貴妃。”
秋菊一驚,“她有了?”
“有了好久了,你不知道啊?這宮裏的人都知道。”
“我……我在這兒無親無故的,誰會告訴我呀。”
“如今,皇后都被禁足了,這宮裏,就是柳貴妃一手遮了。”
“一手遮?那白才人呢?”
“什麼白才人?你誰呢?”
“就是……”
“哦……你你的舊主子嗎?你真不知道啊?她死了……”
“死了?怎麼會死了!”秋菊一把丟了扇子,抓着夏紅搖晃着吼道。
夏紅趕緊捂住秋菊的嘴,一邊“噓”着,一邊四下張望。
還好,王廚娘不過抿了抿她肥嘟嘟的香腸嘴,沒有醒。
“你聲點,你真不知道嗎?”夏紅猶豫地問道。
“求求你了,告訴我吧。”秋菊壓着嗓子,拉着夏紅哭道。
夏紅將臉湊到秋菊耳旁,輕聲道:“聽,是被人毒死的。可是太醫署,楞沒人敢,只是暴保”
一時間,如同一道驚雷,霹中了秋菊的腦門。
白怡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對秋菊卻一直不錯。
入宮時,她只帶了秋菊一人,還告訴秋菊,只要秋菊好好服侍自己,將來有機會,一定會提拔秋菊。
“怎麼會……怎麼會死了呢……”秋菊有些頹然,嘴裏喃喃的,也不知是給自己聽,還是在問夏紅。
“誰知道呢……對了,你家主子有沒有什麼仇人啊?會不會是仇人毒死的?”
夏紅好奇地問着,彷彿只是爲了打聽一句八卦。
“仇人?是仇人毒死的?”
“若不是仇人,幹嘛要毒死她呢?”
白怡的仇人,不是隻有一個嗎?不!還有一個!
“那個周幽兒,以前不是在洗衣服嗎?不知道現在去哪兒了?”秋菊故作鎮定,假意問詢。
“你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她跟了柳貴妃,還用得着回去洗衣服啊?”
夏紅搖了搖頭,一臉的怒其不爭。
“這樣啊……”秋菊想裝作若無其事,笑一笑。
可她笑得太難看了,又尷尬又僵硬。
夏紅卻彷彿沒看到一般,繼續着:“聽這兩人,如今喫香的喝辣的。陛下日日都去玉宸宮,日子過的可滋潤了。”
秋菊愣住了,她什麼都聽不見了,只看着眼前的火焰瘋狂的燃燒着。
爲什麼她秋菊就這麼倒黴,主子死了不,自己還得在這裏燒火。
那個柳念雪和周幽兒,是她們兩人害了主子,她們竟然能活的那麼好。
又是封妃,又是懷裕
憑什麼!這世界憑什麼那麼不公平!
她眯起眼,惡狠狠地放着柴,又惡狠狠地扇着火。
看着爐竈裏的火越燃越旺,秋菊心中竟生出一絲不知何來的快福
彷彿她恨的人,恨的事,都燃燒在了火裏,化爲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