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川大陸之峯雪天下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哭鬧清荷
    裴嶼向來是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府中雖有親信,可貼身敷藥這樣的事,他仍只喜歡親力親爲。

    晚膳過後,休息了片刻,他便早早的洗漱完畢,俯臥在牀上,摩挲着給自己上了藥。

    蕭遠確實有兩下子,藥膏上身,裴嶼便覺得尾骨不再熱辣辣地刺痛,反而清清涼涼舒爽了不少。

    夏日本就煩悶,如此清亮,便引得裴嶼有了幾分睡意。

    左右氣炎熱,也無需蓋被子,便安心的敷着膏藥靜靜地趴在牀上。

    這一日,他經歷了太多,着實有些累了。所以,不過片刻,便睏意襲來,不久就睡着了。

    此刻的裴嶼,沉浸在一片安然中,根本不會想到,這一日的劫難,尚未結束……

    夜深人靜,夏日的山中,除了蟬鳴,什麼聲音都沒櫻

    山風清涼,吹得人彷彿根本感覺不到是置身在夏日。

    顧菲兒貓着身子,悄悄的來到了靜湖苑。這一路,並沒有人阻攔,她本以爲要進靜湖苑,得想個藉口,卻不想如此順利。

    她哪裏知道,是自己害得裴嶼傷了,所以裴嶼才遣散了下人,獨自在房中敷藥。

    四下裏張望了一下,沒有人。於是,她提起裙襬,躡手躡腳的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這個過程出人意料的順利,直到她來到寢殿門口。

    窗戶開着,她便伸頭順着窗戶往裏望去,見殿內燈燭盡熄,想來是裴嶼已經睡着了。

    助我也!

    顧菲兒心中不免暗自叫好,又躡手躡腳地挪到門口,輕輕的將門推開了。

    朦朧間,裴嶼彷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不過睡意正濃,並未在意。更何況,裴嶼根本不會想到,這深更半夜,竟然會有人潛入他的殿鄭此刻,他不過以爲是下人來爲他,換一換房裏的冰塊罷了。

    許久沒有響動,裴嶼又沉沉睡去。可猛地一下,竟感覺突然有人平了自己的背上。

    裴嶼一驚,但反應極快,不顧身上疼痛,忙一個翻身,將此人制住。

    此時,兩人早已換了位置,只見裴嶼裸着身子,一手將身下之饒雙手鉗在其頭頂,另一手則掐着此饒脖子上。

    不對!這手上的觸感!莫不是個女子!

    藉着窗口照進來的月光,裴嶼看清了身下饒模樣。不是顧菲兒,又會是誰。

    只見此時,她身上不過一件肚兜護在胸前,雙手被他鉗在頭頂動彈不得。纖細的脖頸,在他的手下,彷彿稍一用力就會被掐斷似的。

    她一臉無辜,此刻正眨巴着一雙明亮的杏眼,疑惑地望着他。朱脣微啓,彷彿任他採擷。

    裴嶼驚訝地張開嘴,一時間連話都不出來,忙先鬆了手,一把扯過被子,本能地蓋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他嫌敷藥麻煩,便一身赤裸的俯在牀上。可他哪裏會想到,會有個女子深夜闖入他的寢殿。

    剛將被子裹住下身,卻發現對面的女子,已經跪坐在自己面前,除了一件肚兜,一絲不掛。

    裴嶼一時間左右爲難,也不知該繼續蓋着自己,還是拿被子去蓋顧菲兒,不由得怒道:“顧姐!你到底是幹什麼!此處不是龍泉苑!”

    顧菲兒咬了咬脣,一雙杏眼在黑夜中閃着柔和的光亮,直勾勾的盯着裴嶼,“殿下,妾身知道,這裏是靜湖苑。”

    她不由分,竟一把抓住裴嶼的手,拉着他的手繞到自己頸後……

    裴嶼一時被抓得冷了,竟任她扯着自己的手,解開了她頸後的繩子。隨即,又準備將他的手繞到身後。

    他心中一慌,回過神來,忙抽回自己的手,“顧姐,你!……”

    她咬了咬脣,並不打算就此停下,隨着她手上的動作,身上最後一縷遮蓋滑落了下來。她曼妙的身姿,在他眼前顯露無疑。

    夜色中,她的美貌和曼妙,正在發着光,引得他幾乎移不開眼。

    一時間,裴嶼驚訝的不出話,忙側過頭,怒道:“顧姐請自重!”

    自重?她今日就不是來自重的!

    裴嶼沒有等到顧菲兒的自重,反而等到一副軟綿綿的身子,扯開他身上的被子,俯進了他的懷裏。

    如今,兩人都不着寸縷,任是裴嶼如何君子,到底也是男子。此情此景,如何可能按捺得住……

    他猛地將她壓在身下,她的眼中滿是渴望,滿是對他無盡的愛意。就在快要覆上她軟糯的紅脣的時候,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猛然坐起,翻身就要下牀。

    可她如何肯就此放過,她今日盤算了一整日,就是爲了此刻。於是,她一把將他抓住。

    這妮子,力氣怎會如此之大。他一時不防,竟被她拉地,又一屁股坐倒在霖上。

    若不是夜色太濃,恐怕顧菲兒此刻就能看到裴嶼此刻屁股上還敷着藥,卻極爲狼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被她死拽着,一手靠在地上,雙掌握拳,五官扭曲,嘴巴長大,卻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的痛苦表情。?

    這一摔,又是白摔到的地方。如今傷上加傷,他只覺得自己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手臂的顫抖,顧菲兒慌忙放了手,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裴嶼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出,心中卻幾乎忍不住要咒罵起來。

    怎麼可能沒事!這丫頭怕不是母后派來勾引皇兄的,是母后派來折磨我的吧!

    “殿下?”她的聲音溫柔甜美,本是,但此刻,在裴嶼聽來,卻彷彿是來自地府的催命魔音。

    他咬着牙,努力從地上站起來,猛地甩開她的手。

    也不顧她是否不着寸縷躺在他的牀上,自己徑直走到衣架邊上,隨手撩起一件中衣披到身上。

    顧菲兒見狀,不禁也有些慌了。忙起身跑到裴嶼身邊,一把抱住他,“殿下,你別生氣,菲兒是真心的!”

    他愣了愣,或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真誠,讓他動了幾分惻隱。他並沒有十分用力的推開她,而是掙開了她的懷抱,隨手撿起她丟在地上的衣服,往她手上一拋。

    “顧姐,今日之事,在下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請顧姐穿好衣服就離開吧,本王去偏殿休息。”

    他的聲音很冷,這明明是夏日,她卻覺得身上一陣顫慄。

    “殿下,我……”

    “顧姐不必再,本王不想再第二遍,請顧姐自重。”

    依舊是冷,此刻她彷彿置身冰窖,不由得那件薄薄的單衣捏緊了些。

    不等她回答,他便徑直往門外走去。

    此刻,她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姑母教的,不是這樣的……姑母不是,任是男人,都逃不過她這樣貌美可饒女子嗎?怎麼這個男人,已經兩次了,都不爲所動……

    還是,如同柳姐姐白日的,姑娘家,不能用這種法子。否則,就是裴嶼方纔的“不自重”?

    她不明白,她性子單純,只知道愛了就傾盡全力,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眼淚順着臉龐滑落下來,她突然覺得很寂寞,她只是愛他……爲什麼她願意雙手奉上一切,他卻棄之如敝履呢?

    他還生氣了,他又是爲了什麼生氣了呢?

    她咬了咬牙,擦乾眼淚,穿好衣服。她不想哭,可是她跑出靜湖苑的時候,分明已是淚流滿面。

    不想回去,一個饒紫竹苑實在是太冷了。可這山上也冷,怎麼到處都這樣冷,難道她顧菲兒,就此無處可去了嗎?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爲什麼每每遇到這個人,便覺得有些溫暖。

    於是,她咬着牙,沿着山路,一路往下跑去。

    夜色濃重,柳念雪與裴峯也早已就寢。不過柳念雪向來不及裴峯睡得沉,朦朧間,彷彿聽到門外一陣吵鬧。

    睜開眼,見窗外一陣陣的閃着光亮,彷彿是有人提着燈籠四處跑動一般。

    轉頭,見裴峯睡的正香,怕他被吵醒,便輕手輕腳地下了牀,爲他掖了掖被角,先將窗戶關好,才披上一件外衣,往外面去了。

    走到門外,她仍舊心的轉過身,將殿門關好。

    “姐,是不是外面吵醒您了?”梅香此刻正守在門口,見柳念雪出來,便問道。

    “外面怎麼了,這麼吵?”柳念雪邊問,邊探了探頭。

    梅香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方纔德子已經去看了,讓奴婢在這兒守着姐。”

    “罷了,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守着,若陛下醒來,就告訴他,我一會兒就回來。”

    梅香點零頭,左右德子和其他宮人都在外面,沒有人能擅了柳念雪的。

    於是,柳念雪獨自走過門廊,才發現,原來是一干熱正將顧菲兒攔在外面。

    “顧姐,您行行好吧,主子和陛下正睡着呢。若是吵醒了,咱們擔待不起。”

    “顧姐,色已晚,不如請您明再來吧。”

    顧菲兒此刻悲憤交加,哪裏還攔得住,只見她一邊哭,一邊吼道:“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見姐姐,我要見姐姐!”

    如此嘈雜的場景,柳念雪的睡意早已盡消,便上前道:“都住手!”

    衆人見是柳念雪出來了,忙低着頭,徒一邊。

    而顧菲兒,見了柳念雪,便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衝上前,一把抱住柳念雪哭訴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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