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內，裴峯與魏忠義的注意，齊刷刷地柳念雪所吸引。
柳念雪的臉上帶着可饒笑容，心中卻也不免有了些忐忑，她倒不是害怕什麼，只是在這緊要關頭，突然被這樣的兩個人盯着，還真是有些發毛。
不過，她是何許人，立刻便忽視了那兩道詫異的眼神，更不顧魏忠義在柳念雪進來之後，那詫異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怒意。
魏忠義瞪大了眼睛，盯着柳念雪一步一步往上走，眼看已經走到了龍椅邊上。
柳念雪絲毫不爲所動，雙眼直直地望着裴峯，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裴峯本已急怒攻心，此刻看到柳念雪，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見她走到面前，便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柔聲問道：“愛妃怎麼來了？”
柳念雪也不顧忌，在裴峯身邊坐下，湊到裴峯耳邊，輕聲道：“我在外面聽到夫君摔東西了。”
“愛妃怎麼知道是朕摔的。”
“難道還是太師摔的嗎？”
裴峯聽罷，不由一笑，拍了拍柳念雪的腦袋。
原本只是兒女之間的親暱，可魏忠義實在看不下去了。
“陛下！光化日！如此！實在有失體統！貴妃娘娘！這是陛下的龍椅，你怎可坐在上面！”
柳念雪一嘟嘴，噌的一下從龍椅上彈了起來。
“怕什麼，朕讓你坐，你就坐。”
裴峯順手一拉，又將柳念雪拉回位子上。
“陛下！”
“太師不必多言，方纔太師所之事，已經大罪。朕念在與太師師徒多年，不再追究。太師退下吧。”
“陛下！”
“朕了，退下。”
魏忠義呆了片刻，長嘆一聲，猛地轉身，竟連君臣禮儀都不曾顧上，一甩袖往殿外走去，嘴裏還喃喃自語道：“紅顏禍國！禍國啊！”
裴峯一邊打開柳念雪拿進來的食盒，一邊笑道：“給你機會猜猜。”
柳念雪瞟了裴峯一眼，繼續望着魏忠義遠走的方向，猜道：“是……關於我的？”?
“有一部分算是吧。”
燕窩牛乳？裴峯拿出食盒中的碗，捧在手裏聞了聞，一股香甜的味道直衝鼻尖，讓人食指大動。
“難道……他不是特地來啓奏我紅顏禍國的嗎？”
柳念雪暗自思量着，左右太師只要起她，便只有這一句話了。
裴峯又從食盒中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到柳念雪嘴邊。
柳念雪正在沉思，下意識的一口含進了嘴裏，爽滑的燕窩一入口便順着喉嚨滑了下去，嘴裏只留下淡淡的牛乳香味。
“我特地帶來給夫君的，你自己喫。”
裴峯也沒客氣，第二口便送進了自己嘴裏。入口細品，不由得點零頭，眉頭也舒展了不少。
直到一碗燕窩見底，他才放下手中的碗，道：“他，行刺屹兒之事，是他做的。”
柳念雪皺起眉，滿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倒不是沒有懷疑過他，可若是他做的，爲何要來認罪？”
“他因爲你紅顏禍國，所以他才這麼做。我方纔一時間聽了確實生氣，摔了杯盞。可轉而一想，也覺得奇怪。我們手上什麼證據都沒有，太師爲何要自己來認罪？”
“或許，他不想我們查出真正動手的人，所以纔會如此突兀地認罪。”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各自低頭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