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你提着個鳥籠幹什麼?”柳念雪疑惑地問道。
蕭遠轉頭望了望鳥籠,臉上露出了神祕地微笑,對着柳念雪挑了挑眉,“有人託我帶給你的。”
“他告訴你了?”
“喲!你知道是他啊?”
柳念雪撇了撇嘴,吩咐蘭香帶着衆人下去,對蕭遠說道:“他昨日來過,本來說今日會自己送來的。”
“你有沒有失望啊?”蕭遠玩笑道。
“你說呢?”柳念雪面色如常,瞥了蕭遠一眼。
“我也知道你不會,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蕭遠一邊說着,一邊搖着頭,眼中滿是憐惜之情。
“行了,他有沒有告訴你,這鳥兒要怎麼用啊?”
柳念雪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鳥籠邊上輕輕敲了敲。
鳥籠裏,分明只是一直尋常麻雀,只有脖間的有一圈灰黑的羽毛,看着還算與衆不同。?
柳念雪一邊看着,一邊嘟囔道:“這鳥灰不拉幾的,難看地很。”
蕭遠嘆了口氣,“大姐,這是傳密信用的。如果人人看來都覺得漂亮,那不是早就被人抓走了。若要那麼顯眼,豈不是被人發現了。你有沒有腦子啊……”
柳念雪瞪了蕭遠一眼,“我還會不知道嗎?要你說?我就是感慨一下嘛……”
蕭遠無奈地搖了搖頭,嫌棄地瞟了柳念雪一眼,便提着鳥籠往門外走去,“懶得和你多話,我要去放鳥了。你要不要看?”
“要!”柳念雪喊了一聲,立刻起身跟着蕭遠往門外走去。
只見蕭遠推門走到門前的小院中,從包裹中取出了一盆藍色的小花。
那花兒很小,如同一朵普通的小野花,和那鳥兒一樣,絲毫不引人注目。柳念雪站在一旁,也沒有聞到任何特殊的味道。
蕭遠四下裏看了看,沒什麼趁手的東西,便隨手從一旁的灌木中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搗鼓了起來。
“你!折我院子裏的樹幹嘛呀!”柳念雪在一旁,不由急得驚呼了一聲。
蕭遠歪頭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呀,不久折你一根樹枝嗎?嚷嚷成這樣了,反正你院子裏的樹要是難看了,不都會有人悄悄給你換嗎?有什麼關係啊。”
柳念雪嘟了嘟嘴,想想也是,況且又耐不住心中還是好奇,便不再與蕭遠多言,靜靜在一旁繼續看着。
只見蕭遠用樹枝挖了個小坑,又用樹枝在小花盆周圍戳了戳,將花連着底下的泥一同掏了出來,塞進了那小坑裏。
他將一旁的土重新埋好,這小花看着十分嬌嫩,微微的垂着頭。
“好了。”蕭遠自言自語了一聲,將鳥籠打開。
那小鳥倒是十分乖覺,也不叫喚,見鳥籠開了,便撲騰了兩下翅膀,躍出鳥籠,直奔那小藍花去了。
它跳到小花邊上,低了低頭,卻不啄,好像只是湊在一旁聞花香一般。
“真是神了呢……”柳念雪不禁感慨了一句。
只見蕭遠伸手將鳥兒捧起來,然後繫了一極小的布條,在小鳥纖細的腳脖子上。
隨後,他雙手往天空一捧,那鳥兒便似能明白一般,往天空飛去。
“好了?”柳念雪望向天空,只見那小鳥片刻就消失在了天際。
蕭遠點了點頭,“好了。裴嶼告訴我,這樣就行了。那鳥兒會飛回靜王府的。”
他說罷,轉而又將包裹裏其他的東西交給柳念雪,“這是那小花的種子,還有鳥兒的喫食。你留一些在身邊,萬一那花被人刨了,用得上。
聽說這花長得快,五六日就能長成了。鳥兒的喫食你留在身邊,它就不會跑了,任由你捏在手裏的。”
柳念雪接過包裹,點頭道:“方纔你能抓住它,就是因爲這個鳥食嗎?”
“當然,這鳥兒十分警覺,若不是特殊的鳥食,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
柳念雪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感慨,剛想開口對蕭遠訴說,卻見青玉急匆匆了疾步走來。
青玉走到柳念雪面前,面上帶着欣喜,福身行禮後,笑道:“主子等待一個多月的好消息到了。”
“哦?難道是?”柳念雪眸子一亮,嘴角不由得掛上了欣喜地笑容。
蕭遠見柳念雪眼中盡是難掩的喜悅,不由得問道:“什麼事啊?”
柳念雪看了蕭遠一眼,並未回答,反而先對青玉說道:“快請她進來吧。本宮到寢殿等她。”
青玉點了點頭,轉身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蕭遠愣了愣,在腦中思索了許久,纔想起柳念雪身邊確實是有這麼個丫頭的。
不過,他來的時候,很少見到她,所以對她的印象實在不深。
於是,蕭遠便對柳念雪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
柳念雪點點頭,一邊往殿內走去,一邊說道:“你替我謝一聲靜王。”
“知道了。”蕭遠應了一聲,便徑直往門外走去。
沒走多久,就看到青玉帶着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從他身邊經過。
彼此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這女子英氣十足的樣子,倒是幾乎可以與趙旻比肩了。
蕭遠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自嘲地笑了笑,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寢殿門口,竹香的手剛剛覆上殿門,卻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她轉頭看着青玉,見青玉正面帶微笑,對自己鼓勵般地點了點頭。她深呼吸了一口,手上微微用力,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見柳念雪早已坐在圓桌旁等着自己了。
強壓住狂跳的心臟,竹香走上前,抱拳道:“主子!”
連她自己都聽到了,她的聲音,在顫抖。
柳念雪的眼中含着幾分歉意,對竹香說道:“竹香,坐到我身邊來。”
“竹香不敢。”她低着頭,聲音中竟已帶了幾分哽咽。
這英姿颯爽的女子,此刻皺起眉,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竹香,是我不好,這麼多年,瞞着你們。”
竹香努力搖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竹香……”
竹香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過了許久方纔開口說道:“主子,是屬下的錯。若不是屬下當時有事離開宮中,主子根本就不會出事。
如果那日城樓上,屬下在主子身邊,哪怕趙小姐被惡人拖住了,屬下也能保護主子周全!”
柳念雪搖了搖頭,似乎根本不關心城樓之事,反而問道:“你那師兄,可還好?”
竹香愣了愣,沒想到柳念雪非但不怪她,還問起師兄的安危。
她擡起頭,感激地望着柳念雪,“主子放心,當年蕭太醫去過之後,就幫師兄解了毒。只不過那毒藥也算厲害,蕭太醫說,毒雖然解了,卻對身體多少有損,所以屬下才會留在師兄身邊繼續照料。只是,屬下沒想到……”
“竹香,過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柳念雪見竹香滿臉愧疚,不禁打斷道:“回宮那日,我看不到你,只以爲你被派回黑羽衛了。問了趙旻和青玉,她們又都不知道你的去向。
我很擔心,才讓趙旻回去問了她哥。本來趙信說,你至少得過兩個月才能回來,沒想到那麼快就能再見你。也不知,我有沒有打擾你的任務。”
柳念雪說道此處,也不禁多了幾分抱歉,她擔心,竹香會因爲急於趕回來,而疏於任務。
“主子,其實竹香確實回了黑羽衛。不過,竹香的任務,正是爲了主子。”
“哦?是什麼事?”柳念雪有些疑惑,當日自己已經“離世”,到底還有什麼遺留的要事呢?
“是關於當年陛下登基之前,去雪國的那些舊事。”
柳念雪一愣,“你怎麼會着手調查此事?”
“話說起來有些長。”竹香抿了抿脣,略略整理了一番思緒,繼續說道:
“其實,屬下聽說,早在在很多年前,陛下就一直在收集此事相關的線索。黑羽衛中很多人,當年都曾參與過此事的調查。
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陛下就下令停了此事。此事雖停了,可那些線索一直都在,都鎖在黑羽衛一間暗室之中。除了陛下和趙統領有鑰匙,任何人都無權進入。
當年屬下知道主子離世的消息。本已無心獨活,要隨主子而去。可趙統領告訴屬下,這世上有一件事,是主子多年來的心願,一定要弄清楚。所以就讓屬下去查了。
自那日起,屬下日常便是出入那間暗室整理訊息,遇到疑點再出門查證。屬下每月會整理一卷信息交給趙統領。
此次去了很遠的地方,是因爲屬下找到一個疑點,需要去雪國查證。路途遙遠,已經去了幾個月了。”
柳念雪垂下眼,心中不由得流過一陣暖意。
趙信是不會突然想到複查往事的,一定是裴峯下令,想了卻自己爲父母報仇的心願。
“屬下如今急着趕回來,也是希望儘早將自己查明的事情,一一詳述給主子。”
竹香說罷,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到了柳念雪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