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瞭望臺上找到。
那上面有一個紙箱子。
這箱子蘇透認得,那是下雨藤堂失蹤那天晚上出現在自家門口的紙箱子。
日記就在裏面。
這箱子怎麼會跑到這來?蘇透看見開口處好像有人用黑筆寫了什麼,但是又被劃掉了,看不清。
這肯定是有誰特意放在這裏的。
說實話,就這一出,蘇透已經對裏面內容的真實性有了嚴重的懷疑,但現在沒時間想那個了。只要有一半的可能性,就必須看,現在的自己只能這樣做。不然那不是什麼也沒有了嗎?
日記本是和以前那種電話簿大小的小本子。
心情是很複雜,呼吸稍稍平穩了,蘇透翻開本子,認真的注視裏面的內容。
“7.9日。”
“我真的到了透以前說的新世界,這傢伙,明明親口說過就算化成灰也不能忘記我和小沙,可現在居然當着我的面去撩撥一個霓虹女孩子。氣死了。”
“但是我現在的樣子和以前不一樣,他肯定不知道他是當着誰的面花心,等我告訴他我是小梨子,看他會是什麼表情。”
“不跪着求我,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哼。”
“7.13日。”
“不對。”
“那傢伙肯定瞞了我什麼事沒告訴我···難道是因爲他說的門的事關於我和小沙的記憶全部都消失了?”
“7.15日。”
“這手機上的遊戲是什麼啊?”
“透會和那個女孩子結婚?怎麼可能···不會吧?不行!”
“7.20日。”
“嘁,我以爲你作爲遊戲裏欽定的女主角有多強,看吧,在‘永恆的愛’面前還不是就那樣。紀念,在新世界挖牆腳的第一天。”
“8.3日。”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不是做錯了?”
“說到底我不應該來這裏的嗎?”
“可我無法忍受透和別的女孩子結婚,就算是不屬於我的世界也···我不管了,就算是出了什麼事,神明大人應該也能補救的吧?”
“8.12日。”
“完全不明白。如果是喜歡的話,爲什麼你會殺了透呢?”
“我以爲你會理解。如果是和我一樣喜歡的話。”
“對了,我想錯了。如果換成是我,或許不會這樣極端,但也許會選擇一起死吧。”
“7.3日。”
“請求神明重置了世界。”
“這次我會趕在透去撩撥你之前解決,這下這個世界跟你沒關係了。”
“9.16日。”
“成功了,但這樣真的可以嗎?就這樣任性的做下去。”
“9.30日。”
“世界崩壞的樣子就是這樣啊。其實挺漂亮的。”
“7.3日。”
“我又請求神明大人重置世界了。”
“我明白這樣是不對的。透肯定是正在經歷對於他自己來說極爲重要的事。”
“所以,我不能拖累透。要是這樣下去的話我倒是滿足了,可小沙還在等着呢。我得讓透擺脫這個世界。”
“這樣才能像約好的那樣來接我們。我不能破壞約定,要不然被透知道了又要被討厭了。”
“就這樣悄悄地將一切復原。雖然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足夠了,喫醋什麼的···啊啊啊,反正最後一定要從全部都記起來的透身上找回來!遲早的!!!”
“果然,我還是沒辦法看着透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我···”
“最後一次日記,請求神明大人重置作爲我的角色,我要回去了。”
再下面是自己寫的那句話。
“遊戲人生。”
對了,裏面夾着一封信。
“給親愛的理奈。”
“你問,能說喜歡你嗎?”
“不好意思,我啊,從來都不喜歡和玩具培養感情。”
“你問,能說愛你嗎?”
“玩兒玩具的時候會說的,但是玩兒膩了之後一般我都是直接丟掉。”
“會一直在一起嗎?”
“真蠢啊,玩具遲早會玩兒壞,而我又怎麼可能和遲早會壞掉的玩具在一起。”
“永恆的愛?不好意思,我不打算玩兒了。對你這樣的玩具,我已經玩兒膩了。”
“但是呢。”
“我允許你繼續做着這樣的夢,即使我已經不要你了,你也可以繼續去憧憬。那是作爲玩具也應該有的權利。”
看到這裏,蘇透明白了。
或許。
因爲不清楚這是捏造的還是真的。
但是潛意識裏,對前面那個記錄文字活潑的藤堂菜乃,有種非常微妙的情感。
那像是一種非常久遠的感情。說不清那是什麼,但是很懷念,很溫暖。
彷彿會記起什麼。但是最終沒有,只保留在這樣微妙的程度。
這樣很迷啊。
說實話。
假如幕後黑手是望月理奈,那她幹嘛非要在這種時候暴露自己,還特意把這封信放在這裏?
是還有第三人?
不清楚。
雖然沒有證據說藤堂菜乃記錄的文字是真的,但是總覺得那就是她留下的,沒有被篡改,也無法篡改。
腦子裏好像明白了這世界的本質。
假如‘神’說的自己的能力大於他,因爲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麼如菜乃所記載的,她是來自別的世界的小梨子的意識體。多半在那個世界和她還有那個所謂的小沙發生過什麼事件。
那些先不論。
所以,和自己一樣來自別的世界的她,或許也擁有什麼能力,能把她寫下的文字一字不漏的傳過來。
當然,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現在的微妙的感覺,都是被幕後的人設計的,要求神更改的。包括神說的那些話,你又能知道那不是有誰要求他那樣說的嗎?
很亂,但又很透徹。
但有一點,無論如何蘇透也想不明白。
爲什麼會這麼憤怒。
爲什麼臉上會溼溼的。
這也是神設計的嗎?那未免也太真實了。
神說,情感他沒法設計,那現在的到底是···
“我殺了···小梨子?”
發出這句詢問的時候,連蘇透也不清楚那是爲什麼帶着顫抖,悲熗,還有想起那個伊藤太一的憤怒。
腦子裏連想法都沒有。但身體已經動了。
也是飛快的跑。
跑回去,拿到了那把沾了血的唐刀。誰也不管,總覺得,一股無名的火已經衝上腦門,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還有將設計這個情節的人碎屍萬段?爲什麼會這樣強烈的想要殺人?不明白,但是身體已經拿着刀,往伊藤太一的住處去了。就趁着這凌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