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旺達去警察局接你，皮特，我要睡覺。”她睡得迷迷糊糊，眯縫着雙眼，接通電話沒細看，有氣無力地抱怨。
皮特羅有段時間是警局的常客，旺達和馬克西莫夫阿姨對他惹出來的事兒不勝其煩。
後來，某個探員成了瑪格達的追求者。皮特羅發現後，每次被找上門帶走，便拜託多蕾絲出面，利用警察討好瑪格達的心理，獲得網開一面的權利，省下了錄口供的麻煩。
“……我是提姆，提姆·德雷克。”
男孩的聲音尚未遭受變聲期摧殘，聽起來有些稚嫩，卻讓多蕾絲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驟然記起，這兒是奧斯本宅，她和皮特羅現在都不在特拉華。
“有什麼事兒嗎，小提姆？”她掩口打了個哈欠。
“你近來最好不要來哥譚，也不要單獨出去。”提姆的口吻分外嚴肅，“看來你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她剛要詢問，提姆發來一篇分析文章。
長篇累牘，目測有七八千字，多蕾絲飛快掃視到尾部，總結出幾個要點。
JS公司正斥巨資高價買入蕾塞科技股份，被疑開展惡意收購。
蕾塞科技高管門肯表態，不歡迎JS入駐。
JS負責人梅羅迴應，相信市場力量。
蕾塞科技是奧斯本集團的生物製藥公司之一，據說掌握了許多超前於時代發展的核心科技，對於奧氏企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儘管蕾塞科技的股權比較分散，多蕾絲倒是不擔心它真的會被收購，畢竟背靠財大氣粗的奧斯本集團。
或許，JS公司的用意正是藉此炒高蕾塞科技的股價。如果集團爲對抗收購，大量回收股份，必然損失慘重。隨後，JS再打出後招。
這個“JS公司”究竟什麼來頭？
她上網搜索，沒得到太多有效信息，只知道對方是家做牛油果的非上市公司。
“我對我哥哥有信心啦。”多蕾絲輕快回道，雖然並不清晰迷之信心的來源，她說得依然肯定，“這種事難不倒他。”
“JS公司的背後是羅曼·西恩尼斯。”提姆頓了頓，“也就是黑麪具。”
“他一度控制了哥譚絕大多數的地下幫派，建立了西恩尼斯犯罪帝國，至今仍是最讓人提防的黑幫首腦之一。JS公司是他用來洗錢的幌子。”
多蕾絲不會天真到質疑這類人的道德底線，商業手段之後的鮮血威嚇本來就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多謝你告訴我。”她斂起慣常的笑，心下難免疑惑。
黑麪具盯上蕾塞科技，是巧合嗎？亦或者，哈利·奧斯本和西恩尼斯有什麼往來？
午飯時分，多蕾絲罕見地遇到了哈利——似乎從諾曼先生離開後，他常常早出晚歸，恰好和多蕾絲的“學生式作息”完美錯開。
他斜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閱手頭的文件。低眼時，金褐色碎髮隨意散落在額間，微微遮住秀逸的眉眼，意外地家常。
多蕾絲微微怔忪，下意識抓住扶梯。
她原本想着今天她能一個人在家自由搖擺放肆嗨呢！
將文件隨手扔在一旁，哈利擡起頭：“加斯帕會指派幾個人，他們最近負責保護你。”
不過，多蕾絲沒有尋常富家小姐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酷炫追求，更不認爲派保鏢跟着侵犯她的隱私。
“好呀。”她脆生生應道，接着自言自語般極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看起來這麼柔弱，確實需要點排面。”
伴隨着尾音落下，她搭着的扶手應聲而裂，碎成了粉末，輕飄飄地蕩了須臾。
多蕾絲：“……”
她明明有控制手勁！
哈利瞥了眼他“柔弱”的妹妹。她立在臺階上，悲憤地凝視着自己的手心，幽怨的模樣好像奧斯本集團明天就要破產了，淒涼到極點。
他剛擡了下手，甚至來不及拉平嘴角，掩飾油然而生的笑意，便撞上了多蕾絲的目光。
女孩跳下樓梯，認真地望進他眼裏：“你得答應我個要求，讓加斯帕給我找個飛行員。”
彼得·帕克莫名奇妙開始躲她，亞歷克斯估計以爲她到了空窗期，不停往這邊湊，時不時裝作不經意地向她說起格林格拉斯家的財富以及超然的地位。
多蕾絲煩不勝煩。
被瓊提醒，她記起諾曼先生送她的小型飛機和直升機還在奧斯本家的私人飛機場裏停着呢。
雖然開飛機上學聽上去是個蠢到不行的炫富方式，震懾亞歷克斯這樣的人應該足夠有效，同樣足夠婉轉。當然直接言明奧斯本和她的關係也可以，可她不想像亞歷克斯那樣，炫耀自己的姓氏，更何況她不姓奧斯本。
“答應你？憑什麼？”哈利挑起眉尾，饒有興致地觀察她的表情。
“就憑我剛剛差點逗笑了你。”多蕾絲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晚一樣，揚起下頜，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珠盯住她，多蕾絲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審視的視線拂過她的面龐。就在她猜想他要搬出什麼藉口拒絕時，他忽然向後靠去，望着她笑出來。
“好。”
*
加斯帕的辦事效率令人稱道，次日敲定了飛行員人選。
多蕾絲看過資料，那是個前空軍飛行員，不但技術過硬，而且長相俊朗——這一點，她非常滿意——名叫哈爾·喬丹。
保鏢們也很快就位，或者說太快了。
嘉莉小心翼翼地窺視着多蕾絲身後的黑西裝壯漢。他迴應了她的打量，面色依舊冷沉，她趕忙挪開眼睛。
“放輕鬆，嘉莉。”多蕾絲出聲安撫她，“你就當我們在拍特效大片，比如黑衣人什麼的。”
她的脣角彎出微小的弧度。好像怕多蕾絲覺得她無趣似的，嘉莉怯怯地回答：“我、我沒看過那部電影。”
多蕾絲原以爲嘉莉變得開朗了，沒想到遇到生人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她拍了下手：“那正好嘛。等有空我們一起看~”
對方這才恍如鬆口氣般用力點點頭。
她們正坐在大都會商業區一家臨街的便捷式餐廳。嘉莉難得主動約她，但是她和瓊提前說好了，要把今天留給她。
但是假如拒絕了，以嘉莉的性格，她八成會多想，乾脆三個人一塊出來玩兒。反正女孩子們聯絡感情的方式放之四海而皆準，無外乎喫飯唱歌逛街幾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