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幾個老奶奶罵罵咧咧推推搡搡上了後面一輛警車,唯獨地上那個彎腰弓背左手扶着膝蓋龜速上了車,嘴裏呻吟聲斷斷續續,右手反覆摩挲着褲子面料。蘇炳原淡淡道:“碰瓷兒”“嗯吶,我小電動都沒動呢,忒明目張膽了。”“那你要做好賠錢的準備。”“警察小哥哥,我得提醒你助紂爲虐非君子所爲。”前頭開車的警察小哥覺得這話破有意思,踩了油門衝刺進車流,警燈閃爍:“小姑娘,你不懂這些年碰瓷兒的手段,別說你們就是我們他們也照碰不誤,你說去警局檢查一圈再鬧上一鬧,你承擔醫療費不說還平白耽擱時間,咱們警察不想縱容,但從法律角度無計可施。”頓了頓:“他們鑽了法律的空子而恰恰我們是法治國家。”金心瑤認可地點點頭,說道“你們這麼簡單的認定我無辜真的合情合理嗎”開車的警察驚了下,警車方向朝路邊光線歪了歪:“這不是蘇隊相信你麼蘇隊的眼光那是沒的話的說。”“嘿嘿嘿嘿,我也覺得,你們蘇隊火眼金睛。”金心瑤笑:“那蘇隊有沒有辦法證明小女子的清白”蘇炳原斜了她一眼,那張笑臉太燦爛無瑕,說不上真心快樂還是在逢場作戲,鬼使神差地他想給毀了,心思微動:“你求我,求我我就”“求你。”金心瑤不假思索開口,心裏說哪有什麼比金錢更重要,人格麼她沒有,一塊錢她還猶猶豫豫衡量半晌,但超過一塊錢就不要妄圖比較了。開車警察張大嘴巴,一臉活見鬼表情,心想蘇隊這邪惡口吻好霸道總裁的,雖然他不正經不着調偶爾可見只是調戲姑娘空前無一啊,而且這姑娘也是個狼人,比狠人多一點,正常情況不是該舉起包包猛垂蘇隊或者一臉羞憤大喊“無恥之徒我要舉報你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歪腦筋”蘇炳原話出口便後悔不已起來,此時聽見迴應也是愣了下。“喂喂喂,我話都出口了,雖然分文不值但也有重量的好不好該辦事要辦事啊”金心瑤伸手戳了戳蘇炳原腦袋:“快跟我說說呀,我要是被罰了錢我、我去挖你祖宗的墳墓。”蘇炳原喉結滾動,嘴角微牽哂笑說:“你要是找得到請隨意,回頭我徇私舞弊給你一面都市好居民錦旗,如何”“可以換錢嗎”金心瑤掰着手指頭貌似在沉思。“不能,那是一種榮譽。”撇撇嘴不屑道:“那我要了幹嘛以後我舉着錦旗有人送錢給我還是店家給我打折又或者殺了人犯了法嗯遇到這種情況優待嗎”“姑娘,你太現實了。”開警車警察抹把汗說。金心瑤撩了撩頭髮:“女人就是這樣,我們不談錢有人說裝清高更以爲好哄騙,等談了錢就是現實,這世界本來就現實啊,我們又沒有活在夢幻裏,哪裏容得下過於縹緲虛幻的東西呢”開車警察啞口無言,東奔西走在街頭小巷或者高樓大廈這些年他見識的花花世界太多了,充當家庭倫理劇觀衆的次數數不勝數,那些人哪個不現實頂天立地充當丈夫的男人現實,溫柔似水充當妻子的女人亦現實,他們都說自己愛。披着狼皮的野獸啊,誰不現實就先殺死誰。本來以爲會聽見反駁的金心瑤只見得前面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警察引擎發出哼哼聲,車身平鍵而行,載着身體重量靠近警局,即將停車時蘇炳原回頭,口氣溫和:“一會兒我叫人把證據提交上去,你挖我家祖墳的想法可以繼續維持甚至於付諸實踐。”金心瑤縮了縮脖子。警察小哥哥一副反社會的面孔和口氣誰頂得住還有那張痞痞的臉,警察不都該正氣凜然剛正不阿麼想了想:“你不親自幫我洗脫嫌疑”“蘇隊今兒個只是恰巧經過,他不管這等小事。”開車警察說:“他在國際刑警上掛名,重大案子纔會接手。”“哦,原來是我參與的案子太雞毛了。”金心瑤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掌心,機靈一動:“我下次要參與個聞風色變的案子纔對。”開車警察:“你不會真的撞人了吧還是對我們蘇隊情有獨鍾他雖然是警局一枝花哦不最肥美鮮活的綠葉,但他喜歡什麼模樣委實難猜,可關於警察跟罪犯沒有開花結果機會這一點難以更改,你別偷雞不成。”“沒有沒有,你相信我,我小學到大學都是三好學生。”“京都弒母案可曾聽聞現在的教育評判缺失道德思想界限,不可當真,不過你成績好毋庸置疑。”他甩了車尾漂移一段距離橫在車位。金心瑤身體猛然往左蕩去,她眼疾手快抓住把手果斷閉嘴了,只想說這警察開啓懟人模式了麼前方數個警察出來迎接他們,蘇炳原扣上帽子抖了抖上衣後下車,好一副衣冠楚楚風光霽月。金心瑤任憑別的警察把她帶出去,後面老奶奶沒來,她先填寫個人信息。等了一會兒,開車的警察送了個u盤給處理金心瑤事務的警察,那警察顛頭播腦唯唯稱是,急不可耐地用電腦打開,而後等開車警察說明後他別有深意瞅了瞅金心瑤。其後不到三分鐘,四個老奶奶擠門而入,哎喲喂哭天搶地地嚎叫,不知道的還以爲死了哪個父母妻兒。尤其是紅色碎花老奶奶,哭喪着臉哼地衆人側目:“哎喲哎喲警察,現在的年輕人吶太沒教養了騎車撞了人不承認便罷了還想倒打一耙你說說理,這種人以後可不是殺了人的逃犯她竟然還罵我們沒有長輩教導嗎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一定要嚴懲不貸法治社會豈能容忍宵小之輩破壞”那副猙獰扭曲的嘴臉,金心瑤愣是想給它撕了。看了照片的警察冷冷看過去,招招手:“小李,把人帶去候審室。”老奶奶登時大喜:“不愧是警局,明察秋毫辦事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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