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誇獎，爲人民服務。”精神小夥某警察說。碎花老奶奶垂了垂眼簾，大聲說：“好啊好啊，國家有這樣的人才才能欣欣向榮，是我們這些老年人的福音，我們養老金都是靠你們得來的呢。”“哈哈哈，奶奶您吹捧我們了，不敢當不敢當。”有工作人員連連擺手，手裏抱着堆累老高的檔案行事匆匆：“我們都當警察的理想就是除盡世間不平事，有任何事務找警察準沒錯”他進了電梯，聲音雖電門閉合而消弭。碎花老奶奶點點頭，捂住膝蓋繼續哼哼：“哎喲~我這腿啊，也不是所有年輕人都懂事”“走吧女士，我們去候審室。”“候審室”戴眼鏡的老奶奶直覺“審訊”兩個字寓意不詳：“帶那女孩去就是了，我們在外邊等候，有結果與我們交代啊，我們都是一羣退休人員，時間多得很。”“你們可能不清楚流程，總之跟我們走一趟。”那警察一板一眼不容商量道，他長相略帶冷硬，有點點兇相，警服加身襯得人格外不好招惹，想了想他掏出證件：“我是警察，請你配合調查。”戴眼鏡老奶奶沉吟一會兒原本想開口商量商量的，聞言哆嗦了下：“這個候審室往哪裏走您、您帶我們過去吧，我們一定配合調查。”她睇給碎花奶奶一眼尾，碎花老奶奶沉默不語。“行，朝這邊走。”候審室在二樓，他們一羣人上樓，門口幾個手持電棒的警察目不斜視地守候，神色嚴謹目不斜視。玻璃窗外人影綽綽，落葉紛飛，梧桐紅的絕美，幾人膽戰心驚進去坐好，脊背挺得筆直，唯獨碎花老奶奶趾高氣揚氣焰囂張：“要審訊嗎快點判決吧，我腿疼的不行了。”“如你所願。”那個接待金心瑤的警察徑直進入，衝其他幾位同時點頭示意，邊說：“這裏是警察局，對於不入流、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們通常在這裏解決。”他擡了擡手示意一羣人看上方：“那是個電腦，我插入了u盤，關於你們案子有人交付視頻，希望我們嚴格處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視頻什麼視頻”戴眼鏡的臉色驟變，嘴脣發白發紫：“你們說的話是個什麼意思”“當然是有關於案件的。”警察說，他揮揮手，外邊警衛旋即關上厚重鐵門，屋內燈光霎時間映的亮堂寬闊，前方雪白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行走，四周垂直白牆，無端的驚魂。“你們處理就好了，我們旁觀是否不妥當”有人右眼皮子瘋狂跳動，她弱弱地說，後背冷汗涔涔，這些警察面對她們的眼神兒太不對勁兒了，一般來說不是好一番安慰問候嗎這公事公辦的冷臉似有若無透着詭異。她手指了指略微懵逼遲疑、扶腰屈膝的碎花女士：“被撞的是這位女士，我們就只做個證人，我跟她素不相識。”“好吧，那就從你開始審問。”警察點點頭，打開桌案上的文件夾，右手執筆唰唰唰地書寫，龍飛鳳舞婉若游龍，時不時打量他們幾眼，似乎是在填寫日期和對她們的描述之後才擡頭：“你確定你看見撞她的是哪個騎着電動車的女孩子”“爲、爲什麼要審問我們”碎花奶奶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問，她呻吟的聲音愈來愈大，幾乎要從隔音玻璃衝刺出去。“請配合我們調查”碎花奶奶氣焰瞬間熄滅：“不、不是應該審問那個女孩子嘛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並沒有。”警察冷冷道：“女士，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這裏是警察局我們是奉公執法的，基本原則是不會偏頗任何人。”“我、我我確實是看見了”“當時她所處位置和你所處位置請回憶一下並說明，他們幾個也在你身邊，請你試着說明一下她們的位置。”那老奶奶傻眼了，腦子一片空白，吞吞吐吐憋出來幾個字：“我我可以不說嗎”“你有義務配合我們調查。”老奶奶手抖了抖，張皇失措地看戴眼鏡老奶奶：“翠姐，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警察敲了敲記錄簿：“直接說當時情況，看她們沒用，誰都不能替代你的意志，而且我要提醒你，你所說的話會成爲呈堂供詞，具有沉重的法律意義，故而請你的一言一行符合實際”“哦綠燈、燈亮了，我和翠姐還有受傷的宋姐過路口，正跟翠姐聊天說笑時忽然聽見後面宋姐在呼痛，回頭便發現宋姐被撞倒在地，右腿壓在輪子下面，可危險了，再差一點後果不堪設想，幸好那車剎住了，不然宋姐人都、人都要沒了”“電動車沒那麼強大的衝擊力與慣性，目測不會傷亡。”警察若有所思的點頭，指指另一人：“你說說你的具體位置和周圍車輛情況，尤其是特殊標誌。”“特殊標誌我們專心致志於行走沒注意過。至於情況跟、跟王姐一樣，我也是再聽見呼痛後發現宋姐受傷了，急忙找到肇事主後就跟到這裏作證。法治社會對待蠻徒必須嚴厲打擊，懲罰加倍”警察眼神倏然冷冽：“下一個”“我就是她們口中的翠姐，我走在前面，沒什麼可交代的。如果有我必定知無不言言言無不盡，社會和諧需要人人獻出一點力量。”警察點頭，下最後通牒：“你們確定自己所說屬實，沒有欺瞞詐騙或者遺漏的地方出口的話有時需要承擔責任吶。”四人或膽顫心驚或破釜沉舟都冷靜地點頭：“是的，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疑問，現在能對那丫頭裁決嗎撞人還撒謊且辱罵傷者，她必須接受懲罰。”“很抱歉。”警察“唰唰唰”寫完一張後翻頁簽署大名，闔上文件夾後丟桌案上面，棱角磕碰到桌面響亮一聲。任何人都能感受到氣氛的嚴峻冷肅，空氣彷彿凍結住，流速極度緩慢，警察擡頭：“現在請你們看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