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退親後她可兇啦 >第一百二十六章 門當戶對
    樊夫人表情一言難盡。

    “你是覺得你爹孃待你不真,也不知他們說的話,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只能暫且遠遠的避開他們,這事若是攤在我的身上,我年輕的時候恐怕也是和你一般的做法,可現在我年紀大了,想法也就變了。”

    她輕而易舉的說着自己改了主意。

    燕綰還想着她說的前半句話,冷不丁的卻被後面那個給弄迷糊了。

    她疑惑的擡頭,對上樊夫人溫柔的眼神。

    “怎麼會變了想法呢!這種事情難不成還能有別的辦法,”她嘆了口氣,說:“我是對他們毫無辦法的。”

    她說完了話,面上神情更加落寞。

    世上總有一些人,會讓你愛也不是,恨也不是,面對他們時,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樊夫人輕輕摸着燕綰的頭,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其實燕綰於她而言,也確實還是個孩子。

    她語調溫婉的說:“少時我也如同你這般,當親近之人做出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時,我從不會去問他緣由,只會在私底下小心揣測着他的用意,然而你也知道,一個人胡思亂想之際,總是會朝着最悲觀的方向去想,他都還沒做些什麼,我就已經想到恩斷義絕該怎麼辦了。”

    “可是後來呀!”

    “後來……”

    燕綰感覺到自己頭頂的動作似乎突然停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接着樊夫人停下的那句話,好奇她話中後來的故事。

    “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好了。”樊夫人本想將自己與樊嗣猊之間的往事說出來,給燕綰當個範例的,等她對上小姑娘好奇的眼神時,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屬於她的陳年往事都成了過去的事情。

    像燕綰她們這些青春正好的小姑娘,合該有着屬於她們自己的故事,而不是成爲她故事中的一員。

    樊夫人笑了下。

    說:“我其實並不知道你爹孃那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只能說像你現在這樣的逃避,是沒有用的。”

    “不管最後走向的結果是好,還是壞,你總要自己去面對的,就好像疼痛一般。長痛不如短痛,你如今糾結逃避的舉動只會讓你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劣,倘若將來發現只是誤會一場,那你們如今所造成的裂痕,又要怎麼去修補呢?”

    礙於樊夫人是長輩,燕綰不好直接反駁她的話,只是低下頭去悶不做聲。

    若是有人瞧見了她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麼不相信樊夫人的話了。

    她不說話,樊夫人卻還等着她的回答呢!

    被人催促着說話,燕綰抿着脣糾結了一小會兒,還是決定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樊夫人,我想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可是這世上是沒有那麼多誤會的,我知道我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真的去找他問了,他也只會說一句情非得已,在他那兒,生死之交家的孩子是最重要,剩下的,不管是我,還是我的兄弟們,都抵不過一個程煥的。”

    哪怕程煥從前是她心心念唸的兄長,可她還是不喜歡那個人。

    她忽然擡起頭來,衝着樊夫人粲然一笑。

    “您不是想要快些回去麼,也是該要用早膳的時候,我們就不要繼續在這涼亭裏耽擱時間了呀!”

    雖然說她們因爲早上要喝藥的緣故,早上也都吃了點東西,但那些東西只是用來墊墊肚子,讓她們不至於空腹喝藥用的,那可算不上正經的早膳。

    燕綰一邊扶着樊夫人的手臂,一邊想着還沒有出現的謝忱。

    按照前幾天的情況而言,謝忱每次都會在她喝完藥的時候出現,然後領着她回院子用早膳的。

    早膳通常都不是很複雜,味道也勉勉強強能入口。

    之所以說是勉勉強強,那也是有原因的。

    擺在飯桌上的各色菜品還是很不錯的,唯有每次的主食,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從最開始熬得濃稠到插進筷子能直接立起來的白粥,到近兩天顏值與味道都有所上升的桃花粥,熬粥之人的手藝進步的是非常的快。

    哪怕沒有人同她說,她也能猜出每天的粥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畢竟現在除了謝忱以外,也沒有其他人會對她如此費心了。

    正考慮要不要讓人去找一找謝忱的時候,樊夫人就已經看到她臉色的異樣。

    “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燕綰不知道她爲何有此一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平常這個時候,謝忱應該過來找我去用早膳了,可今天到現在我也沒瞧見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她自己也是下過幾次廚房的。

    哪怕她壓根就沒學會什麼東西,但那幾次的經歷也叫她明白廚房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煮粥的時候,蓋緊了鍋蓋,沸騰的白粥會從鍋蓋與鍋的縫隙中往外冒。

    倘若是做油炸撒子一類的點心,那就更可怕了。

    熱氣騰騰的油鍋,隨便掉進去一點東西,就能將鍋裏的熱油濺的到處都是。那熱油若是落到人的手上,頃刻間便會燙出一個又一個的水泡,在那之後護理不當,還會留下疤痕,便是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祛疤藥膏,也是無濟於事的。

    恍惚間,燕綰想起了舊日的兄長。

    她認識的兄長燕重錦,就曾因爲她擋過油鍋裏濺出來的熱油,油落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疤。

    燕綰分明是記得那道疤痕的。

    午夜夢迴之際,她或許已經記不清兄長的模樣,但她被兄長護在懷中,隔着重重疊疊的水幕,唯一能夠清晰辨認出的便是兄長手背上的那道疤。

    可是當程煥帶着那道疤痕,站在她面前時,她卻半點也沒有認出來。

    果然是因爲程煥與燕重錦不同吧!

    正如樊夫人年輕時與年長時的想法不同,或許有些人本身就跟這些想法是一樣。

    過了特定歲數之後,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燕綰從前以爲只有她的兄長是那樣,現在仔細想來,其實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的。

    樊夫人並不知道燕綰在那短短一瞬間,就已經想了這麼多。

    她僅僅是從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中,琢磨着燕綰與謝忱的關係,大概是因爲小姑娘方纔的那片真情流露,以至於樊夫人總是忍不住將小姑娘看成年輕時的自己,她也曾如同燕綰這般迷茫過。

    值得慶幸的是,不管她有多麼的迷茫,總有一個人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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